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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从头来过(39)

他就这么蹲在季景殊的身边,不算长的外套衣摆耷拉在还湿润着的青石板上,晕出一片深色。

“我果然还是喜欢你。”池逢时勾着唇角笑了起来,“越细想越确定,好喜欢你。”

他的两只手在溪水下交叠,捣乱似的将水激起一阵又一阵水花,水中的鱼甩着尾巴四处逃窜。

季景殊看着身旁的人想着,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读书的时候就会在完全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凑到他的身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诉说喜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那个吊车尾的问题学生变成了鼎鼎有名的摩托赛车手,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凑在他的身边说喜欢他。

他热忱又坦诚,自由又洒脱。

季景殊注定只会被他吸引。

“别闹这些鱼了。”季景殊将视线从他的眼中挪开,“全被你吓跑了。”

“我没在闹。”池逢时将手从溪水中抽出来,湿漉漉地握住了季景殊的左手,“我在追你。”

一个沾着水的圆环落入了季景殊的手心中。

季景殊愣了愣,摊开了自己的左手。

手心里是池逢时常年不摘的那枚银色戒指,戒指的边缘有着磨损,颜色也因戴久了的缘故有些暗沉。

“干什么?”季景殊将戒指塞回他的手里。

“物归原主。”池逢时顺势握起了他的手。

这枚戒指是被他硬扯下来的,左手无名指一截儿都红透了,指根处是长久戴戒指勒出来的戒指痕。

“我不戴。”季景殊偏过头收回手,落入池逢时眼中的耳根连着脖颈红得彻底。

“那就不戴。”池逢时笑了笑,用穿在里面的卫衣将戒指和手擦干后,捏着指环放进了季景殊外套胸口处的那个口袋中,“替我保管吧。”

戒指贴着心脏的位置。

季景殊敛着眸,呼吸和心跳一样乱。

“我和以前不一样。”季景殊说。

“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你。”池逢时胳膊搭在膝盖上,笑着看他,“我喜欢你,你变了多少变了什么我都喜欢你。”

“好喜欢你,只喜欢你。”

季景殊抿了抿唇,撑着膝盖站起了身:“回去了。”

“行。”池逢时跟在他的身后点头,面上带着笑意,“那我能不能追你啊?”

季景殊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尚未擦干的手上有水在往下落。

“可不可以啊?我是真的喜欢你。”池逢时也站起身,小跑了两步跟在他的身后,“能不能追给个准话呗,今天不行的话我明天再问。”

季景殊抬起手遮了一下自己上扬的唇角:“别烦。”

池逢时应了声好,走到他的身边牵过他湿漉漉的那只手,用自己的衣服给他擦干。

虽然怪埋汰的,但池逢时并没有在意那么多。

毕竟现在那枚戒指正妥帖地安放在季景殊最贴近心脏的那个口袋里。

第19章

初放晴的天空湛蓝, 林中寒雾尚未消尽,暖橘色的阳光倾落,季景殊架起三脚架, 镜头对准了那条还湿润的林间小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一个红白配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取景框中。

摩托车胎在这条泥泞小道上烙下深刻的痕迹, 落叶与枯枝被车胎卷起, 季景殊摁下快门。

因着前几天下雨的缘故, 这最后一张池逢时说可以不拍了的照片反倒成了这一套图里最符合池逢时要求的照片。

季景殊站在原地检查着相机里的图, 那道疾驰的风声又一次传入了耳中。

抬起眼,池逢时骑着车, 全副武装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还是来了?”池逢时推上护目镜,从车上下来, 踢了脚蹬走到季景殊的身边。

有很长一段时间季景殊都觉得赛车手的赛服是十分性感的,即使它将车手包裹得严严实实,但依旧性感。

此时穿着赛服站在他面前的池逢时更是如此。

“毕竟是工作。”季景殊说,“你跑完了?”

“嗯啊, 前面一截儿就是这段的终点线。”池逢时点头,“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还怪幸福的,你在终点线等我。”

此时, 在起点处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从内置通话器里传来的池逢时的说话声音。

“这人谁啊?”负责操控无人机拍摄的工作人员疑惑道,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我学长嘛,池逢时的同学。”应雨竹笑眯眯地开口, “我们来这的那天我喊他一块吃饭那个。”

“喔想起来了!”工作人员恍然大悟,“这头发颜色都快融进背景里去了, 他是摄影师啊?”

“是啊。”应雨竹点头。

“诶小池那个哥们是摄影师啊?”陈淼听到应雨竹的声音抬起了眼看向魏工,“我们过段时间是不是要给车库里那些改完涂装的赛车拍照了?”

“是啊。”魏工点头, “回头还要拍夏天的定妆照。”

陈淼捏着下巴,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应雨竹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凑到工作人员的身边看向架起来的简易桌子上的笔记本:“让我看看拍出来的效果怎么样?”

无人机依旧跟在池逢时的车边,毕竟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它要盯着池逢时从起点到终点,再从终点到起点。

但它不收声,只有画面。

屏幕里,池逢时没摘手套,径直搭上了季景殊的肩膀,季景殊怔了一下,往另一边侧了侧头,露出一块儿雪白的脖颈,而池逢时的手就快搭上了那片地方。

应雨竹抬手捂住了眼,心说非礼勿视啊,你们俩都看不见天上飞着的无人机吗?

“弄下来了吗?”季景殊的声音还算平静,但细听还是能听见他尾音的那份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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