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泛滥(78)
“我一直都是这样。”
他... ...很失望吧... ...
顾允之表面看起来很平淡，但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
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在沈家生存，他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为什么都要来抨击他？
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冲到了咽喉处，堵的他异常难受。
看向霍文清时，顾允之似乎看见了他眼中的失望，和... ...同情。
“你爸逼的你？”
“没有。”实话。
“允之，不要脏了你的手。”霍文清伸手搭上了顾允之的手背，语气也变得柔和。“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顾允之的神情有些恍惚，他轻笑了声，“让你失望了，父亲没有逼我，都是我自愿的。”
“允之... ...”
“你和大哥顾虑太多，这项目的风险没有你们认为的严重。”
不严重？不严重就能接吗？
霍文清的手控制不住的用了力，顾允之也不吭声，就让他这么握着。
“不管风险多大，只要产品质量不过关，你就不应该接！”
“我是为我父亲做事，不是为你。”
“你... ...”霍文清收回手，一时如鲠在喉，说不出一个字。顾允之别过头，不忍再看霍文清脸上的失望。
“这是我的事。”顾允之深吸口气，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霍文清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他轻哼，“我无话可说。”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允之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
他何尝不想摆脱这些，可是他从出生就被注定没有自由。
默默地拿起桌上的复印书，上面的文字在他眼里渐渐模糊......
回家时，已是深夜。
正巧撞见大哥下楼，沈煜手里拿着杯子，似是要去餐厅倒水。
沈煜见到他，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说了句，“回来了。”
顾允之点了点头，“大哥是要倒水吗？我来吧。”
“不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冷硬，可话已经脱口而出，罢了... ...
顾允之只是浅笑，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却还是上前，直接拿过沈煜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大哥去坐会，我给您沏茶。”
沈煜无奈，只好去到了客厅坐下。
餐厅里传来水声和瓷器相碰的声音，沈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多久，顾允之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放在沈煜面前的茶几上，而是躬着身子，双手奉到了沈煜眼前。
“大哥，我们聊聊？”
沈煜接过，点头示意。“坐吧。”
然而顾允之没有坐，只是低着头站着。
“霍文清手上的那张复印件，是您给他的吧。”
沈煜冲着杯口吹了吹，随即喝了一口。待茶水漫过喉咙，他看向顾允之：“是我给的。”
顾允之低头笑了笑：“为什么。”
沈煜放下茶杯，眼神深沉，“我不希望你因为爸，牺牲自己的原则。”
顾允之内心一阵苦笑，牺牲原则？他什么时候有过原则？在沈家，他只是个工具，一个用来为沈家赚取利益的工具。
“您不需要这么做。”顾允之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我做这些只是为我自己。我跟霍文清已经没任何关系了，您... ...不用在去找他... ...”
沈煜的眼神一暗，“允之，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过的幸福，而不是被沈家束缚。”
顾允之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谢谢大哥，但我过的很好。”
“把自己都骗了，可就真的完了。”
顾允之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告诉他，是以为他的话你会听进去。”
“我说过了，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顾允之抬起目光，直视着沈煜。“大哥，不能光明正大生活的七年不好受吧，若是让爸知道你做的这些，恐怕又会重蹈覆辙。”
沈煜眼神微微一缩，不敢相信这段话是从他三弟嘴里说出来的。
“你威胁我？”
顾允之上半身弯了弯，“不敢。”
沈煜冷眼，将杯子放到茶几上，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这么多年，我为沈家做的事毫无怨言，但现在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次次在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会放任不管，有必要... ...我会亲手揭开他的伪善。”
因着是深夜，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投射着两人对峙的身影，昏暗的环境充斥着紧张感。
沈煜的视线始终锁定在顾允之的脸上，“你大可以告诉父亲，讨得他的欢心，获取他的信任。”
顾允之眼神轻颤，“大哥，您误会我了。”
“我倒希望是我误会你，顾允之，你太让我... ...失望了... ...！”
沈煜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夜静得如一片死水，安静中带着一丝令人窒息的压抑。
顾允之闭眼，轻轻的晃了晃头，他总感觉脑子里有声音出现，吵的他很疼很疼。
往后的几天，沈煜和他一句话也在没说过。
沈崇在竞标结束后出了趟差，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顾允之叫去了书房。
在听到一声“进来”后，他方才推门进去。
“进度如何了？”
顾允之走到书桌前，恭敬地回答：“已经按照计划进行，项目已经启动。
沈崇点了点头，看着顾允之，语气严肃：“你大哥呢？怎么没见他。”
“应该... ...去公司了。”
“既然项目已经启动，你俩要时刻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