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苏瑜抬手便要推人，却不想隋厌趁着他张唇，直接将一枚古怪的丹药塞进了他嘴里。

苏瑜瞳孔一缩，一掌朝隋厌拍去，隋厌早有预料，一个闪身躲开了这道攻击。

“咳、咳咳咳……”苏瑜弯腰呛咳，希望能吐出些什么，但这丹药入口即化，现在嘴里只有残留的苦味，再无丹药的影子。

“你给我吃了什么！”苏瑜抬头望向隋厌，胸口剧烈起伏着，眸子里的怒火像是要将隋厌燃烧殆尽一般。

隋厌说：“是蛊。”

“你！”苏瑜怒不可遏，两步冲上前，恶狠狠揪住隋厌的衣领，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解药在哪里？”

苏瑜快要疯了，但隋厌却云淡风轻，甚至在这般逼问下还笑了笑。

“没有。”隋厌吐出两个字。

他知道光凭口头上的约定无法真正掌控苏瑜，所以一开始就想好了后手。

“这种蛊叫噬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它就永远不会发作。”隋厌说完，垂眸打量着苏瑜。

少年的指尖紧紧攥着手中的衣料，脸上的怒气极盛，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也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使眼尾泛起了一抹微红，纤长的睫毛微颤。

他骂了一句：“……卑鄙！”

隋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生之年竟能听到苏瑜骂别人卑鄙，实在太好笑了。

“我的卑鄙可都是跟你学的。”隋厌拍了拍苏瑜的脸颊，动作中满是狎玩轻慢之意。

“对了，”见苏瑜脸色越发难看，隋厌又补充一句，“提醒你一句，这种蛊发作时，犹如万蚁噬心，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尝试。”

贱人！

苏瑜在心底怒骂。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强制自己将愤懑的情绪收起，然后堆上笑脸同隋厌好生商量，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对着这样一个自己极度厌恶之人卑躬屈膝。

视线在隋厌冰冷的面具上扫过，苏瑜心下一动，他倒要看看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到底长了张一张怎样的面孔。

迅速松开拽着隋厌衣襟的手，一抬一掀——

面具落地。

四周霎时冷下来，连空气都凝滞了一般。

没了面具的阻挡，苏瑜对上了一双熟悉至极的眼睛。

他怔住了。

大概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几息，苏瑜听见隋厌冷嗤道：“很意外？没想到我还活着？”

“你是……萧纵……”

已经很少提及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苏瑜口中，他心中惶恐，眼神微闪，半举的手轻轻颤动，忍不住想往后退。

但还没等他退上两步，一只有力的手便环住了他的腰，不容拒绝地将他揽到身前。

“这是害怕了？”萧纵垂下头，脸贴着脸，灼热的气息萦绕在苏瑜耳侧。

“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的。”他幽幽道，“我还记得你是如何冷眼旁观我被人羞辱，如何高高在上踩在我的脸上，又如何漠然吩咐林帆将我扔下悬崖……”

说到这儿，萧纵顿了一顿，“林帆似乎不见了，为什么呢？是他受不了你的性子跑了，还是你把他杀了？”

“哦，不对，以你的修为杀不了他。”

萧纵咯咯咯低笑起来，笑得苏瑜毛骨悚然。

以前的萧纵是个还算光明磊落的家伙，行事说话都很直，绝不是现在这般好似谁都对不起他的阴郁神经病。

“够了！”苏瑜猛地推开萧纵，直视他的眼睛道，“我并没有对不起你。”

“是你背叛我在先，我未曾对惠娘下手，也没有直接杀了你，已经算仁至义尽。”

“况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么，甚至连修为都恢复了大半，你没有理由质问我，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若没有我当初的选择，你怎么可能有此奇遇！”

啪啪啪——

萧纵拍了拍手，讥讽道：“说得太好了，我还从未见过谁能像你这般，把黑的都说成白的。”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苏瑜态度坦然，半点没有心虚的意思。

萧纵嘲讽一嗤，“真是好一张利嘴。”

而后忽的伸出手捏住了苏瑜的下巴，力道不重，但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苏瑜微微蹙起了眉，眼尾的线条变得极其锋利，张口就要骂，却不想萧纵突然俯身，湿热的舌头钻着空子滑进了他的口腔，长驱直入，疯狂掠夺。

“唔……”苏瑜瞳孔一缩，任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萧纵会做出这种事来。

以前还挂着未婚夫名头的时候，萧纵对他称得上是敬而远之，别说肌肤之亲了，就是拉个手的时候都少，所以他一直坚信萧纵不喜欢他，也不喜欢男子。

那么现在萧纵这么做的原因——

只能是出于报复之心了。

苏瑜想通其中关窍，从惊愕之中回过神，直接推开萧纵，“你在发什么疯！”

“这怎么能叫发疯呢。”萧纵垂眼看着苏瑜。

少年原本偏淡红的唇瓣变得红艳，微微肿起，表面还蒙着层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血，实在让人忍不住生出凌虐欲。

“你现在是我的，我自然是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苏瑜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选择鱼死网破吗？”

“你会吗？”萧纵舔了舔唇，淡笑道，“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分外惜命的人，比起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卧薪尝胆杀了我才是你最可能的想法。”

“你既知道，还敢把我放在你身边？”

“这有什么不敢，我对自己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