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他柔弱可欺(120)
声音不大,却足够这楼上楼下都听个清楚,气氛又是一阵死寂般地沉默。
掌上的触感温软柔和,暖融融的热意让楼岸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他侧头看向身边人,眸光在瞬间柔和,知晓姒荼这是在故意恶心楼上的某人,便也跟着莞尔一笑,应声道:“好,我们熬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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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楼下一派夫夫情深,宛若花前月下互许终身的模样,大大刺激了阁楼上的某人。
柳北如手抖了抖,怒极反笑。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简直目中无人!简直狂妄之极!
他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暗处的影卫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便会出手拿下这两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过往七年的相处让姒荼对柳北如神情的把握简直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水准。此刻,他不过稍稍抬眸瞥了一眼某人,就立马看出了他的忍耐即将到达限度。为了防止这位受了不小刺激的容王殿下真的发疯将在场所有人都弄死,姒荼掐着他下令前的一秒缓缓抬起了手,冲楼上挑眉一笑打断了柳北如的动作。
“欸先生,别生气啊。”
“都说这气大伤身,您一把年纪了,还是得注意点好。”
柳北如冷漠地看着他不说话。
姒荼:“我这不是想着,也难得来看您一趟,您又送了我和楼岸这么大一个礼,于情于理,我都得还些东西回去不是。”
随着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只蛊虫便在众目睽睽下扑棱棱地飞回了姒荼的袖中,十分惹眼,正是临行前洛惜惊特意送给姒荼的那只蛊王。
柳北如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便皱眉否认:“不可能....”
他自己也是用毒用蛊的顶级行家,若真是被姒荼下了毒,不可能毫无察觉。
姒荼眼尾弯弯,一派乖顺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个意味了:“您瞧不起洛惜惊这么多年了,按理说也不差这一回两回,但人堂堂洛家少主也是要面子的呀,这不,就轮到您吃瘪了。”
也不等柳北如继续质疑,姒荼便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刹那间,柳北如浑身紧绷,瞬时捂住了腹部,本就苍白的唇瓣更是再无一丝血色,他立刻便伸指点向周身几处大穴,以此对抗毒性。忍耐良久,他额间布满细密的汗,却还是张嘴吐出了口血。
见主子出事,在暗中护佑的影卫即刻间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楼上楼下,将柳北如护的密不透风,堂内的暗卫更是直接冲着两人亮出了兵刃,寒光闪闪,杀气四溢。
姒荼看着眼前冲着自己拔剑出鞘的数名暗卫,无奈地摇摇头,转眼却一脸后怕地躲在了楼岸的身后,拿出了当初那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娇公子做派,探头柔弱道:“他们好吓人啊,这兵器上的亮光直晃人家眼睛,楼小岸,你可得保护好人家。”
楼岸拍拍他的脑袋算作回答,将人反手按回自己身后,面无表情地继续跟影卫对峙。
影卫:“。”
楼岸:“。”
......
许久后,柳北如腹痛稍止,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面色比之原来更为苍白鬼魅,疼上一疼后,这人眼神里的疯劲莫名消失了大半,却也不再有温度,更像只作恶世间的厉鬼阴魂了。
“你要什么?”
他声音嘶哑,语气很淡,却带着股几乎难以察觉的森寒之气。
姒荼见好就收,闹上这么一通后目的达到了,他便又从楼岸背后探出脑袋,也不再继续插科打诨:“放我们全须全尾的离开,两日后,你可派人到魔教山下的庄子拿到解药。”
柳北如看着他,语调平直地反问:“本王凭什么信你?”
姒荼扯出个虚假的笑,也不想再跟他继续打太极,直接道:“要么信,要么死哦。”
柳北如不说话了。
“想必您方才在毒发吐血的瞬间也给自己探过脉了,除了陈年旧疾什么也没有对不对?”
“哎呀呀,您也是许多年没碰到这样毫无头绪的毒了吧,”姒荼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洛惜惊还真有两把刷子,本座回去定要大大奖赏他。”
“所以,尊敬的容王殿下,您考虑好了吗?”
柳北如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再开口时竟出乎意料的好说话:“都退下,放他们走。”
不多时,影卫们便如如水泻时般消失无踪,姒荼挽着楼岸的胳膊,笑眯眯地冲柳北如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在两人即将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柳北如的声音却突然响起,似乎夹杂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管你相不相信,养父所做的一切皆是事出有因,所打下的基业在未来都会是你和姒黎的。”
姒荼脚步未停,径直跨出了大门,没再给他留下半个眼神。
......
令两人稍显意外的是,在姒荼他们准备下山时,竟然又遇到了那位老管家。
老管家似乎并不知晓方才堂内发生的事,仍旧对两人笑得和蔼非常,见两人要下山,还主动帮忙引路。
姒荼却偶然注意到,老管家在看到他们出来时,有松了口气的情绪泄露,不甚明显,细看时才能窥见一二。
这个老管家,在感觉上很是亲切,对待两人的态度也像极了某种宠爱小辈的老人,相处时的气氛十分轻松。
老管家在前面引着路,还不忘回头冲两人解释:
“这座香榭小筑,平时不会有人来,主人在上山和下山的路上都特意找了武林里的能人奇士布下了阵法,有人在前边儿领着能好走一些。”
“唉,这里长了些苔藓,两位小客人留意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