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他柔弱可欺(26)
一向以油嘴滑舌著称的江南第一才子,首次罕见地沉默了。
姒荼冲他微笑:“玉公子别紧张,大可坐下来先喝杯茶。”
玉蝴蝶闭了闭眼,忍住立刻夺门而出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依言坐下。
刚倒了杯茶想压压惊,就听见那边的大魔头又说话了。
姒荼冲他善意地弯着眼,主动介绍道:“初次相见,我叫姜茶。”
“是楼堂主的……”他转头柔情万千地看了楼岸一眼,补上了后半句话。
“男宠。”
“噗!”玉蝴蝶刚送进口里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他他他,刚刚听错了?
大魔头说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男宠!!!
???
玉蝴蝶不能理解且大受震撼。
但他听出了姒荼的言外之意,勉强维持住表情显得不那么狰狞。
“姜公子。”他朝姒荼拱了拱手,一派生疏的模样。
楼岸坐在旁边,一早就察觉出两人间气氛的不对劲,但他没点破。
真真假假有什么要紧呢?茶茶开心最大。
姒荼演高兴了,索性直接没骨头似的靠在了楼岸身上。
反正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矫揉造作的男宠,怕什么。
他家楼小岸都没说什么。
那边玉蝴蝶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之姿,觉得眼睛受到了伤害。
他一时难以把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娇俏可人的小公子和记忆里追着他跑了两条街,最后把他挂在树上的魔头相提并论。
毕竟他们姒家的儿女,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
想起现在还不知道身居何地的某个女魔头,玉蝴蝶身子抖了抖。
一时对眼前景象接受无能的江南第一才子,决定装瞎。
谈话终于步入了正题。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故人之子。”玉蝴蝶冲两人笑笑示好:“得知叶萧被二位所救,在下也放心了不少。”
他起身,认认真真地朝姒荼他们行了一礼:“玉蝴蝶谢过两位了。”
“二位大恩,在下铭刻五内,来日二位若有事相求,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他一番套话说的流畅无比,就是笃定楼家这位光风霁月的公子,不会做出什么协恩图报的事,毕竟名门正派的脸面摆在那呢。
玉蝴蝶笑着,只等楼岸说出句不妨事,举手之劳的谦词就洒脱离去。
这招他在无数人身上试验过,说着来日必报,但江湖天高地广,他来去自由,又有谁能算准那所谓的来日究竟是何时?
但偏偏,他遇到了楼岸、姒荼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
楼岸看着他,也微微一笑:“玉公子有恩必报,令人倾佩。”
玉蝴蝶连忙谦虚:“不敢不敢。”
“但在下这里,确有一事,要玉公子帮忙。”
楼岸做出个请的手势,笑意温和:“不知玉公子意下如何?”
欸?
玉蝴蝶茫然地愣了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
他面有难色:“楼堂主开口,在下自是应当全力以赴,但......”
玉蝴蝶心思动了动,正想着寻个什么借口才好脱身,却被姒荼打断了话。
“玉公子莫非想要食言而肥?”
姒荼面上笑意盈盈,但玉蝴蝶却愣是从他脸上瞧出了几分骇人的威胁。
得,今日看来是走不掉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祈祷这两人别太为难他。
“不知楼堂主所求所为何事?”
楼岸偏头看向姒荼,眼中星光点点:“内子身体不甚舒服,还请玉神医帮忙看看。”
内......子......?
姒小荼听着,默默红了耳根。
玉蝴蝶:“。。。”
......
......
玉蝴蝶把完脉,脸上一贯虚伪的笑意渐渐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他蹙起的眉头。
“现下这位......姜公子的身上,至少有不下两种毒。”
只这一句,楼岸就沉了眼神。
“比起一枕槐安,另一种毒更加霸道,也在姜公子的身体里存在时间更久,甚至隐隐有和姜公子筋脉内力融合的趋势。”
玉蝴蝶抓抓头发,表情严肃:“一枕槐安好解,但剩下的那种毒,在下实在没瞧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不太有把握。”
面对这个结果,姒荼表情自然,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流露。
楼岸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就知道,当初这人怎么可能那么爽快就说了实话。
姒荼察觉到楼岸的眼神,浅浅心虚了一下,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一闪而过,他没能抓住。
“原本更为霸道的那种毒是处于一个沉睡的状态,不会长时间发作。”
“但由于一枕槐安的加入,它已经慢慢有了苏醒的征兆。”玉蝴蝶想了想,举了个例子来说明:“就好像一座山上的霸王原本睡得好好的,只用定期出来宣示个主权就能表明自己的霸主地位。”
“但最近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还总在它的地盘上为非作歹,霸王肯定就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衅,于是......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生怕某个魔头突然暴起,把桌子掀他脸上再大骂他是个庸医。
顶着两个人的注视,玉蝴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比喻。”
“一枕槐安在那位霸主面前只能算个小弟,但小弟刺激到了大哥也是真的,所以我不能保证替你解了一枕槐安的毒后,大哥会不会苏醒。”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姒荼一眼:“又或者,更加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