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他柔弱可欺(29)
姒荼跟着车马行给的标识出了客栈,翻进了一处颇为雅致的庭院里。
刚踏进院中,竹林里突然寒芒一闪,凌厉的剑气直奔他命门而去。
姒荼侧身,随即脚尖点地飞身后退,避开了这一剑。
见一击不成,竹林中的男子继续提剑攻了上来。
那人一袭青衫,与其周身儒雅气质极不相符的,是其诡异迅疾、变化万千的剑招。
白行川手中长剑疾出,剑尖灵活游走,宛如灵蛇游动,剑法十分凶残,刺处的剑招一剑快似一剑。
姒荼在状似密不透风的剑芒下游走,无数次卡着极限避开他的剑招。
但姒荼人没受伤,身上的衣袍可就不好说了。
只听“刺啦”一声,他身上特意裹的那件披风被白行川划出了一个口子,是彻底报废了。
但尽管如此,白行川还带着点越打越兴奋的架势,见刺不中姒荼,他的剑法愈加诡谲,甚至不惜转走偏锋。
姒荼感受着体力的渐渐流失,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
白疯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早些年,白行川的商队被仇家剿灭,他带着重伤逃到魔教,遇上了他。
那时姒荼正困在后山试炼,烦闷至极,恰好遇上他遭难,顺手便救下了。
这过了几日,一来二去渐渐熟悉后,就成了彼此练武的靶子。
那时的两人一个丧妻丧子,一个画地为牢,皆是满心悲凉。在山上比试就如今日这般,带着必胜的杀意,招招不留丝毫情面,式式直奔对方命门。
两人保持着一天干四架,架架不留情的频率,足足打了几个月。
时日渐长,等白行川伤好要离开时,他们倒也成了关系不错的好友。
......
但关系好也不能这么整啊,姒荼感受着衣袍愈加破败,心里有些悲愤。
这他娘的是楼小岸特意去最好的成衣铺子给他买的!
他娘的他还只穿了这一次!!!
姒荼深吸一口气,压住想一掌劈了这人的冲动,知晓今日若不能利落地将这人制服,以这个武痴的性格打起来怕是要没完没了。
楼小岸还在客舍里等他呢,鬼才要跟这人浪费时间。
姒荼眼神微凝,这些速度骇人的剑招在他视线捕捉下看到了了完整清晰的走势。
他慢慢调动内力,将其汇聚在手上。
白行川又是一剑刺处,带着煞气的剑芒冲着姒荼的脖颈而去。
但他此次却不躲不避,两人眼神交错,杀气毕露。
电光火石间,只听嗡的一声,那剑被修长的两指稳稳夹住,震颤不止,而姒荼白皙如玉的手上却不见半分伤痕。
白行川瞳孔微缩,欲将剑收回,却已然来不及。
姒荼身形似鬼魅般移动,一眨眼就来到了白行川的身后,那把剑的剑尖,也随之抵在了白行川的咽喉。
胜负已定。
姒荼将手移开,立马扶着竹子咳了个天昏地暗。
白行川手上的剑却慢慢在咳嗽中碎成了湮粉。
白行川看着那边柔弱到仿佛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的魔教教主沉默了。
随即,他眉头一皱,走上前把住了姒荼的脉。
“你中了毒。”他有些疑惑,似乎极其不能理解谁还能给独步天下的魔教教主下毒,还把人弄得如此虚弱。
“魔教出叛徒了?”他瞧着姒荼的脸色,心里有了答案。
下一瞬,白行川抬脚便走:“我替你宰了他。”
“欸欸欸,别急啊。”
姒荼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拉住了他。
白行川回头看着他:“所以你找金觉茗,是为了解毒?”
姒荼点头刚要回答,怀里就被丢进了一个匣子。
“金觉茗,给你。”
姒荼:“......”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
见这人送完药后抬脚便准备离开,姒荼再次一把拉住了他。
姒荼点点头,冲着白行川露出了一抹温柔无害的笑。
“别急着走啊。”
“白兄啊,虽然你帮我找到了金觉茗,我十分感激,但,一码归一码。”
在白行川疑惑的眼神中,姒荼牵起自己破破烂烂的袍角向他展示:
“如你所见,我的衣服被你砍坏了,赔钱吧,一口价,三百两银子。”
白行川用一种你是不是疯了敢张口就要三百两你怎么不去抢的眼神看着他。
姒荼眉眼弯弯,指着衣袍便开始算账:“我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所有衣物都是我家相好亲~自~上最好的成衣铺子帮我定制的,单单只是这份心意,便是黄白之物无可比拟的。”
“这面料,用的是上好的云锦,这纹样,请的是最好的绣娘绣的苏绣,还有......”
白行川觉得今日许是流年不利撞了鬼,听他一顿叨叨后额头跳着疼。
见姒荼似乎还有长篇大论的打劫场面话没有说完,他不再啰嗦,从怀里掏出了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丢给他,运起轻功几个腾跃就跑走了。
姒荼在他身后笑得欢天喜地,挥着手冲其背影喊道:“白兄慢走啊!”
“今后有机会常来啊!”
第16章 本座的知己
夜凉如水,寂寂冷辉洒满长街。
夜里的风有些冷,姒荼紧了紧身上稍显破烂的衣裳,叹了口气。
他暗道破就破吧,至少能御点寒,自己的身体或许也没那么娇气。
谁知,下一秒他就颇为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
姒荼揉了揉鼻尖,默默加快了步伐。
自己受凉不要紧,但他不想浪费某人这许多日来对他悉心照料的成果。
还没走几步,姒荼就远远地看见巷口处有一抹昏黄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