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琼墨，事情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即使到了那个时候……”

“我们没有道理让小辈沖在前面！”

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古世家的一群人。

和现在的几大世家入世不同，古世家更崇尚隐居修行，对他们来说，现代社会的诱惑太大，不如山野之中更为自由的沟通天地。

路琼墨画下了最终的阵图。

以他自己作为阵眼，彻底清除所有魔虫。

“我们都会帮你。”

阵图一层层布下，所有人员到位，一起发力。

魔虫在碰触阵图那一瞬消散的无影无蹤。

速度之快，似乎就是等着这一刻。

不过也的确是在等待着这一刻。

魔虫全部消散的时候，地底的棺木也显露了出来。

棺木碎裂开来，里面的人完整无损，像是在下一秒就能醒过来，再喊上一句，“阿墨。”

“小卿！”

阵图裂开了一道缝隙，小卿母亲没有在意，直直像棺木而去，这一刻她脑海里没有别的，只有自己的孩子。

保护好小卿，这是她最深的伤痛。

“为什麽为什麽不能是我！为什麽不能选我！”路琼钰愤怒的开口，“我到底哪里不如路琼墨，为什麽是他接受了传承！如果是我！如果是我！”

阵图又裂开一点。

一点又一点，人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弱点和不甘，他们总是祈求，总是不知满足，总是贪得无厌，甚至敢做更可怕的事。

阵图彻底破裂，反噬开始了。

魔虫啃噬着一切欲望的个体。

尖叫，绝望，迅速布满整个城市。

“救我！救我们！”

“你不是最强天师吗？”

“你应该救我们！”

“你必须救我们！”

“你必须救所有人！”

“这是你的责任！路琼墨！”

“这是你必须肩负的一切！”

“你必须这麽做！”

“你必须这样！”

“你必须做出牺牲！”

“哪怕牺牲……”

路琼墨突然睁开了双眼，不是因为这些声音，而是……

他的阵法，破了。

秦千星所在的别墅门，被强行打开了。

秦千星被绑到路琼墨面前，他根本没有挣扎，还是懒洋洋的对路琼墨笑，还一边解释，“我可没有自己出来哦，路琼墨你可不能打我。”

路琼墨没有说话，周围的声音已经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献祭他！”

“献祭他！”

“献祭他！”

路琼墨一步一步接近秦千星，周围的声音越发狂热。

路琼墨站立在秦千星面前。

“你为什麽不听我的话。”

秦千星缩了一下，眼神飘忽，“我才没有。”

“你知道不听我话的下场的。”路琼墨冷冷开口。

秦千星怂怂，“我听了，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面，哪里……”

“所以你是愿意被献祭吗？再一次被献祭？”路琼墨打断了秦千星的话。

秦千星没有说话。

路琼墨又一次出乎他的预料，但这次和上次不太一样，他这次竟然有些失落。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秦千星最后开口。

路琼墨冷漠开口，“我的愿望？”

“我听说鬼王有一颗心，那麽，在被献祭之前，你愿意把心给我吗？”

秦千星看着路琼墨，他仿佛第一天认识路琼墨一样，或许他从未认识路琼墨过，不然，为什麽明明设想了这个结局，却还是感觉这麽不对劲……

“好，我愿意。”秦千星回答。

高傲的鬼王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你记住，要快一点，不然我……算了，随便你吧。”

路琼墨握住了秦千星的手。

秦千星心想这也太过分了吧，路琼墨如此无情的吗？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连掏心都要用我自己的手掏，路琼墨也太……

秦千星的手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他惊异的擡起头，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结局你喜欢吗？”路琼墨靠在秦千星身边开口。

地狱肆虐人间，至此再无和平。

“你想起来什麽了？”秦千星问。

“一切。”路琼墨轻描淡写的回答。

秦千星笑了下，“那就好。”

“这个结局我很满意。”

“谢谢你，路琼墨。”

（二）

事情要从路琼墨进入鬼蜮开始说起。

刚进鬼蜮，路琼墨遇见的就是鬼王，鬼王不知姓名，没有理智，无意识的吞噬着一切靠近的鬼怪，并随着吞噬不断扩展，再这样下去，整个鬼蜮都要被它吞噬殆尽，甚至会向外部延展。

为了控制这一切，路琼墨来了。

但事情出乎意料的一点是，鬼王没有意识。

不管是净化还是消灭，总是从意识开始的，但鬼王没有这些，甚至它是不是鬼王都不能确定，可能只是一团雾气。

在探查到这个情况后，路琼墨向上面反应了情况。

天师们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他们都没想到这一点，但雾气一天比一天浓重，即使它并没有主观意识上的侵害，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间的侵蚀。

所以最终，有人提出了一个主意。

让雾气拥有意识，让它变成人。

这是个骚主意，谁能肯定雾气变成人不会更恨人类，但……

“环境本身不能被消灭，但意识却可以被控制。”

路琼墨进入了雾中，在一点一点被同化中，他找到了微弱的意识。

那意识太过微弱，甚至连一丝怨意都没有了，只堪堪停留在路琼墨指尖一瞬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