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魅魔,风评被害(75)
这一等,就是八百年。
格兰德从幼年体成长为少年体,从心疼愤怒到释怀放下,才等到了斐尔列的出生。
格兰德问过的。
或许是想把欺负养父的坏人宰了洩愤,他想知道那是谁。
缪尔若只是微笑着摸摸他的头,无奈地叹气说那个人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所以斐尔列只是我的孩子而已,格兰德要好好照顾弟弟哦。”
为了保住斐尔列,缪尔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得不陷入长久的沉睡。
在那些缪尔若因为沉睡而无法陪伴斐尔列的日子,格兰德担起了责任,亦兄亦父。
他答应了养父,要好好照顾弟弟的,他给了斐尔列过满的爱来弥补双亲的缺失。
但既然另一位血亲还活着,完全有余力养育孩子,为什麽一点责任都不付?
整整八百年,他没有来过一次。
所以在养父心里,他才只是个死人吧。
看到格兰德阴郁的脸色,艾比尔打了个哆嗦。
现在他懂了,为什麽白云城不欢迎天使。
这是有着深仇大恨啊。
一边是无比尊敬的圣父,一边是授业恩师,艾比尔无论偏向哪一方都纠结不已。
兀自纠结一番,艾比尔突然想起,斐尔列一直在白云城长大,那必不可能是他圣父生的啊!哪有天使会把孩子丢出去的啊?!
那就只能是……
生育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就凭这点,艾比尔就要多站缪尔若一点。
心中的天平发生偏移,艾比尔小小地谴责了一下他圣父抛妻弃子的行为。
并暗自期待了一下瑞佩勒斯追妻火葬场的画面。
然后被雷得不轻。
……端庄高贵的天使痛哭流涕,真切忏悔的画面还是太辣眼睛了。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马车稳稳驶向格瑞迪郡。
格瑞孚把斐尔列他们安置在一座府邸中。
这里的场景和他们事先了解到的一点也不一样。
记录中,格瑞迪郡曾是一座极为繁华的城市,这里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是久负盛名的赌都。
有人求钱,有人求命,有人求人。
据说只要赢了和一位神秘人的赌局,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里是欲.望的天堂,贪念肆意疯长。
斯塔曾经想要封禁这里,又或是想占领,找出那位传说能够实现愿望的神秘人。
最终他们也确实成功了。
但只得到了一座空城。
无尽的饱含贪欲的鲜血染红了这座城,所有人都疯了,疯狂地杀.戮所见的一切生命,抢夺自己所求的一切。
沾染鲜血的金币,倒在血泊中的美人,从巅峰一跃而下摔得粉碎模糊的失意者,来自深渊的笑声响彻大地。
格瑞迪郡的印象是混乱的涂鸦,透着森然的恶和炽热的疯。
但这里全然不是那副样子。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云停假山,飞鸟花木。
是宁静祥和的东方韵味,淡然悠远。
傀儡人偶送来各种用品,仿佛他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
这史无前例的好意让他们无所适从。
虽说格瑞孚救他们只是顺带,甚至言语间颇含嫌弃,但他们确确实实得到了难得的平静。
这就实在太古怪了。
斐尔列醒来时已经月上中天。
他起身,擡手扶额,回忆着昏迷之前发生了什麽。
记忆回笼,斐尔列皱起眉。
那个朝因瓦蒂娅射.出毒箭的,是……格瑞孚。
斐尔列这才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丝绸缎面的锦被,打磨光滑的木质家具,精致釉面的瓷器,典型的东方古族的家居风格。
就连他身上都是东方的中衣样式。
疑惑和古怪萦绕在心头,斐尔列下床,打算出去看看,确定一下自己现在在什麽地方。
刚一打开门,就和格瑞孚来了个脸对脸。
斐尔列:“……”
“大侄子,看在我救了你们的份上,你叫我一声婶婶不过分吧?”
格瑞孚相当期待地看着斐尔列,跟录像里冷酷杀手的模样完全不同。
斐尔列:“……”
有的时候不会骂人真的挺无助的。
他一个围剿他爸的人怎麽有脸说这话的啊?!
经过格瑞孚的解释和格兰德的肯定,斐尔列大致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他与格瑞孚相对而坐,周围环着一圈小伙伴。
晚风吹起格瑞孚的漆黑长发,在竹青色长衫上拂过。
换下那身利落的劲装,一身宽松长衫的格瑞孚就像古代的閑散富贵公子,潇洒平和,笑对人生。
但斐尔列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柔和,清醒平静得近乎无情。
“你需要我做什麽?”
一瞬间,空气几乎凝固。
格瑞孚脸上的笑渐渐消散,他无奈地叹气。
“有必要分得这麽清楚吗?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斐尔列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 “ 谁跟你一家人?”。
套近乎失败的格瑞孚终于正经起来。
一块内嵌几缕竹绿的深渊结晶被他放到了桌上。
“你们应该见过这种东西了吧?”
格瑞孚将那块结晶向斐尔列的方向推了推。
“因瓦蒂娅那里还有一块,杀了她,你们就能拿到。”
斐尔列沉默着收起那块结晶,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什麽。
他骤然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向格瑞孚。
“你——”
格瑞孚笑起来。
“现在相信了吧?我对你们确实没有威胁。”
斐尔列心情複杂。
他之前取到的两块结晶应该都是在吞噬怨气的灵族彻底死亡后,才显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