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起来，“我也出去好了。”

“诶？”周束楚愣了一下。

但他来不及阻止，方予厌把手机放在床上，镜头对着天花板。

等手机重新被拿起来，方予厌已经穿戴整齐，拿着房卡準备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方予厌没说话，虽然方澜不会这个点出来，不会这个点找他，但是毕竟是偷摸出去的，还是有一点心虚。

一直到出了酒店，走在没有人的街面上方予厌的呼吸才放轻松了。

他没有把摄像头转成后置，而是自己拿着手机转了个圈，“你看。”

“看什麽。”周束楚笑着看屏幕里的方予厌。

“青城啊，其实街面和江城还挺不一样的。”方予厌说，“白天逛了很多地方，不过还是半夜没人的时候最好看，安静。”

周束楚说：“高考完再去一次吧，你带我玩儿。”

“可以，”方予厌认真的点点头，“我妈做了一整套攻略，走下来之后我都记得。”

周束楚被他可爱笑了，谁想真游玩青城啊，重点当然是跟他一起逛啊。

就算不是去景点，而是和方予厌在另一个城市逛一样的综合商场，周束楚也很开心。

“笨蛋。”周束楚小声说。

四周太安静了，周束楚多小声方予厌都听得见，他皱眉不解的“嗯”了一声。

“好想……”周束楚没说完，抿着唇擡手摸了摸左耳。

方予厌却清了清嗓子，目移片刻后，对着手机亲了一下，然后含糊的说：“这样……可以吧？”

周束楚愣了一下，然后捂住了脸。

“……笨蛋。”

逝者

周束楚从指缝里看屏幕上的脸，方予厌被骂了两声笨蛋，还是亲了之后又被骂一声，已经恼羞成怒的撇过了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镜头。

“笨鱼，回去睡觉吧。”周束楚拿着手机继续往前走。

“那你呢？”方予厌也没回头。

“我绕着西沙街荔北路走一圈儿我就回去。”周束楚说，“你现在回去，我还能陪你到睡着。”

“我睡着很慢，你就是加上酒吧街我也不一定睡得着。”方予厌说。

周束楚笑了一声，显然没把这句话放心上，“你回去吧，真的，能睡着的。都已经一点多了，明早坐车很累的。”

方予厌皱了皱眉，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转过去往回走。

“好啦，你这条小笨鱼不要在外面感冒了，我又不能照顾你，那就该我睡不着了。”周束楚笑眯眯的说。

方予厌轻咳了一声，“你能不能收收你那恶心的称呼。”

“笨鱼可是限定款，”周束楚不以为意，“过了今晚可没有再叫的时候了。”

虽然知道理由可能不是什麽正经话，但是方予厌还是下意识问：“为什麽？”

“今晚天时地利人和啊，”周束楚感慨说，“也就是咱俩这麽几天没见，然后还半夜没有其他人在，你才这样笨笨的跟我谈恋爱。其他时候你都端得很，一点也不笨。”

“就你会谈，”方予厌红了半边脸，咬牙瞪了他一眼，“夏时秋说我俩恶心全是在骂你。”

“是是是，”周束楚张口就来，“我负责恶心，你负责开心，不错。”

谁开心了……

方予厌围巾下挡着的嘴动了动，闭上了。

确实……挺开心的。

感觉每次和周束楚说些不着调的话都觉得头晕乎乎的，没什麽理智，谈不上清醒。

大概……他这就是恋爱脑吧。

回到酒店楼下，周束楚说：“等会你就别说话了，带着耳机进屋躺下睡觉。”

“那你呢？”方予厌按下电梯楼层。

“你别管我呀，我就在耳机里跟你说小话呗，好几天没见了我老多话要说。”周束楚说。

方予厌说：“但那样我也不能回你。”

“不用你回我，哪次閑唠嗑你不是闭着嘴听我说的。”周束楚说，“视频不要挂啊，让我看着你睡。”

电梯开了门，方予厌没再说话。

进屋之后他也没有开灯，窸窸窣窣的脱掉毛巾外衣，回到床上给手机插上电源，就找个角度让手机立起来，能排到他的脸。

周束楚在一个路灯下停住了，“晚安。”

方予厌侧着面对着手机，闭上眼睛，“晚安。”

烟花已经没有零点时候多了，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些零散的在放。

那些方予厌都不太听得清了，因为枕头边没挂断的电话，有周束楚的声音。

他没说什麽有意义的内容，只是想到什麽说什麽，音量特别轻，听起来很温柔。

方予厌闭着眼听了一会儿，很快就真的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是方澜来敲门喊他起床，方予厌揉着眼睛喊了一声全是回应方澜。

方澜停下动作回去收拾东西，方予厌才坐起来起床。

拿手机的时候才发现电话一直没挂，画面那边是睡着的周束楚，一通视频打了七个多小时。

不过现在方予厌醒了，收拾洗漱拖了半个小时，到出门的时候就不得不挂了。

他对着屏幕小声的说了一句：“早安。”

然后挂断了视频。

上了车之后方予厌打了个哈欠，方澜看他一眼，“昨晚很晚睡？”

方予厌心里一激灵，清醒不少，“……习惯了，失眠。”

方澜皱了皱眉，“太严重就去看医生啊，睡眠质量很重要的。”

“嗯，我知道。”方予厌点点头。

“如果不是这两天车票难抢，我可能都要让你自己回去了，”方澜叹了口气，“初三送你回家之后妈妈就走了，这半年可能也没什麽空回来。不过一口气做多点儿，暑假休个长的，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