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即便是以后出柜，那也不是在这麽紧急仓促的情况下说。

现在这麽说，和方澜要把照片视频发给温云锦没有区别。

结局都是一样的。

温云锦是失望，周恒会生气，周以温会失去以前那个哥哥，而他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个周家了。

方予厌慢慢后退，退到门边的橱柜边上。

他还有些走神，就听见门锁响了一声，周以温跳起来喊爸妈。

温云锦走进来，看见方予厌站在厨房门边，笑着说：“小鱼？怎麽你一个人在这，没喊你妈妈过来一块儿吃饭吗？”

方予厌连忙站直了，“她又走了，公司忙。”

温云锦有些遗憾，“她也是，挣那麽多钱干什麽，这难得有空和小鱼在一块儿，没两天又走了……”

周恒走到周以温身边坐下，只说：“各有各的想法，也是想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条件。”

温云锦没再说什麽，进屋去放东西了。

这一顿饭吃的很热闹，毕竟这是周以温第一次一个人去外面待那麽久。

周以温一点儿也不怕，反而很兴奋。

只是要一个多星期摸不着车，觉得有些不舍得。

她转头看向右手边的方予厌：“小鱼哥哥，等我回来，咱们比赛吧？”

方予厌笑着说，“我比不过你。”

“哎呀，”周以温赖声说，“陪我玩嘛！你骑车特帅！真的！不信问周束楚！”

“是，不仅骑车帅，什麽时候都帅。”周束楚头也不擡，给方予厌夹了一筷子菜。

“比赛又不是拿脸比的，”方予厌捏了捏周以温的脸，“再说了，以温骑车多酷，谁也比不过。”

“你就知道夸人糊弄过去。”周以温嘟了嘟嘴，“就跟我比两圈儿，这都不愿意答应我了。”

方予厌确实不想再做什麽约定了。

再多的约定都实现不了。

再多的约定，违约了，只是徒增一个恨他的人。

但他即将违的约还少吗？

想到这，方予厌就笑了。

他拍了两下周以温的头，转过去夹菜给她，“行，哥哥陪你比。”

周以温这才高兴的继续吃饭，又兴高采烈的在饭桌上分享在学校或是练车时候的趣事。

她和周束楚一样话痨，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从开饭到结束，饭桌上就没安静过。

有些吵，但方予厌很喜欢。

吃完饭他就和周束楚洗漱回房间，等周束楚洗澡的时候，他仔细打量了一圈这间卧室。

全是他的痕迹。

他就坐在床边发呆，连周束楚进来都没察觉。

“坐着干什麽？不是不舒服吗，怎麽等我？”周束楚擦了擦头，他以为方予厌头晕已经睡了，特地在厕所吹了头发才出来。

方予厌张开双臂，没说话。

周束楚就过去抱着他。

方予厌脸贴在他肚子上，过了一会儿才说：“睡不着。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安眠药吗？我等着吃药。”

周束楚笑了笑，擡手去把灯关了。

灯暗下去的时候，方予厌就把他拉下去接吻，吻的很兇，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他手也不太安分，周束楚喘着气说：“你不舒服，早点睡。”

方予厌没吱声，追上来咬在他下唇。

这一顿安眠药吃了一个多小时，周束楚去厕所收拾了一下再回来，就发现方予厌已经蜷缩在那睡着了。

他无奈的躺过去，把被子盖好，又把人抱怀里，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方予厌很早就起来了，他坐在桌前看书，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叫周束楚起床。

不到九点，一大家子人开着车去了高铁站。

温云锦细细嘱咐了半天，最后周恒叹着气让她差不多就行了，这才没有耽误时间。

从高铁站离开，温云锦回实验室，说是之后几天都不回来了，周束楚生日赶不上，就等周以温回家之后再补过一次。

周束楚对这事儿没什麽执念，让温云锦在商业街把他俩放下就行了。

商业街的商场有一层是大型的超市，周束楚平时还挺喜欢过来这边囤货的，偶尔叫上周以温，能买三四大袋子回家。

方予厌对吃喝都不热衷，但是今天逛得很认真。

周束楚先去把厨房缺的调料和菜都补了一圈，之后绕到零食区，拿了几样周以温喜欢的，又看方予厌那麽认真，凑了过去。

“看上什麽了？”周束楚往他的视线看去，“这个之前买了，你不是不喜欢吃吗？”

“你不是喜欢吗？”方予厌拿了两包不同口味的放进车篮，“以温还喜欢那个吧，也拿点儿。”

“够了，买那麽多她一个暑假胖十斤。”周束楚推着车慢慢走着，顺手拿了两包乌梅。

方予厌黏在他旁边，胳膊肘撑在车上，“换一下桌布吧，现在那张都洗不干净了。”

“上网买呗。”周束楚看着他，“顺便把房间书桌的也换了。”

方予厌指着前面，“在这儿买吧，我看见两个挺喜欢的。”

周束楚一点也没犹豫，跟着就过去了。

方予厌走到货架边上又犹豫了。

现在买这些东西，等他走了，周束楚看着也会难受吧。

他垂眼站着愣了片刻，又转身推着车子走了，“不买了，你在网上买吧，网上便宜。”

周束楚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但他没来得及问，方予厌又探身在冰柜里拿了一包虾滑，“今晚做这个吧，那个……香菇虾滑？”

周束楚被他一打岔，就没放在心上，笑着点了点头。

方予厌又点菜道：“明天吃辣炒花甲吧，还有可乐虾仁、照烧肥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