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他不爱我,我不信(58)
方予厌与他对视一秒,反手从桌面右边把搁置的练习册递给了他,“借给徐森了,看练习册一样,看一下我写在题旁边的东西。”
周束楚愉悦接过,他看东西很快,只在草稿纸上写了点什麽,没半节课又把练习册还给了方予厌。
“今晚你複习到什麽时候啊?”周束楚问。
平日里方予厌熬到一两点,虽然有一半原因是早了他也睡不着,受睡眠不好的苦比较多。但也有点跟没做完的作业练习册较劲的意思。
到了考试前,他并没有熬夜複习的深刻必要,不如空点时间去床上躺着。
于是他说:“十二点。”
“这麽早!”周束楚有些哀怨,“也是,你作息跟我相反,平时晚睡考试早睡……”
他又想起什麽,皱着眉转过头,“可今晚我要是複习开灯,你……”
方予厌一愣,想起来今晚答应了在周家睡。他本就难入眠,周束楚要是开了个夜灯複习,他更睡不了。
眼看周束楚表情凝了一下,正啧了一声,他的笔敲了敲摊开的练习册,又改口道:“如果没做完,今晚我也会继续做的。”
周束楚这才表情舒展开,又转过头去继续複习了。
晚上周束楚确实熬得挺晚,这人以量子速度看了两遍方予厌的历史书,文科的东西就是字缝里扣字找重点,周束楚最不喜欢看历地政的课本了。
他愤愤合上历史书,丢到了一边,“我必选全理。”
方予厌坐在他右手边,就像在教室一样。
暖黄的台灯搁置在中间,照亮了他的左脸。他左手撑着脸,正以极慢的速度刷着物理竞赛题。听见周束楚的动静,眼睛一转,伸出了手,“书给我。”
“噢,你还没看呢。”周束楚了然,晚修书在别人手里,放了学又在他这,一整晚方予厌都没有针对明天的科目複习什麽,估计现在才摸到自己的课本。
“你现在才複习吗?”他看了一眼前面放着的闹钟,已经十二点半了,“你早点说的话……”
“不是,”方予厌打断道,“你还有什麽没看?”
他根本不缺这一晚上看书的时间,月考对他来说不需要额外专门的複习。
只是等周束楚而已。
周束楚扒拉了一下带回来的书和练习册,片刻后摘了眼镜,伸起了懒腰,“不看了,睡觉。”
但方予厌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今晚的複习路径,眉梢一动,“你数学错题还没看。”
“那个明天中午随便翻翻就行了,”周束楚不以为意,已经转身蹦到了床上躺下,“你快关灯去睡觉。”
方予厌叹了一口气,合上了没写完的题。
虽然周束楚平日学习态度低下,但这人是看起来没学其实一直有学的状态,尽管是针对性沖刺複习派,但也不是全因为複习才考高分,随便一点倒也不至于被扫地出十二班。
方予厌伸手去关灯,又被躺下的人叫住。
“你要吃点感冒药再睡吗?”
“为……”方予厌脱口而出,又想起上午的状态,摇了摇头,“不用了,没事。”
周束楚也没执着,拿起空调遥控把温度调高了些,“行,那睡吧。”
方予厌上了上铺,房间暗下来,只有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很快有了点睡意。
在周家入睡的速度似乎比在自己家睡的更快。
即使这张床没卧室那张的大,床垫也不及卧室的床软。
但好像……没那麽冷。
三天月考只有十班十一班的重点班和十二班的圣贤班参与,是高一四楼的战役。
整个四楼的走廊从还算宽阔到堆满了多余的桌子和搬出来的书山书海,只有右侧尽头的九班按课表正常上下课。
方予厌坐在十班的第一个位置,正在前门处,逐渐明亮的日光铺了一个角进来,照在桌子上。
光线很好,但擡眼就能看见九班后门进出的学生。
语文卷子做到一半,九班第一节课下课,闹声正要扩大,只听见九班还没离开的老师吼了两声管起了纪律。
“四楼就我们班不考试,都安静点!别影响别人!”
对话声弱了下去,但坐在第一列靠窗靠门的人依旧能听见一些杂音。
方予厌近门,听得更加明显。
他把试卷翻了个面,皱着眉擡头随意望了一眼,却对上了九班从后门出来的赵弦。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意外的愣了一下。
但赵弦反应更快些,她笑了笑,算打了个招呼,就转过头去,和同班拿着水壶去装水了。
方予厌还没收回视线,正巧监考老师走过来,看见他的动静,也看了一眼门外。
“太吵了?我把门关上。”
女老师关了前门,桌上的光没了,方予厌重新低下头做题。
之后几天,十班的考场关门关窗,拉上窗帘,虽然室内的灯全打开,但光感和日光截然不同。
方予厌总能在交卷前做完,但老雷严厉声明不许提前交卷,检查完也只能坐在那儿发会呆。
他擡头,门窗紧锁。他想,还不如去实验室考试。
周三下午最后一场考的是生物,结束后,压抑了三天的四楼宛如解放一般沸腾起来。
大家一边回班搬桌子搬书,一边和旁人讨论题目对答案。
考完试后的哀嚎声一点不比考试前的小,还没走进十二班的门,方予厌就听见了梁昊和徐森一群人的声音。
“我服了爹!生物最后那个实验题,我写的是中文字,但感觉一分也没有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