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你带出来可真不容易。”陈暮野轻笑。

“你……”林原清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同周羽阳窜通好了，心里一气，便将他一把推开。

灯被林原清打开了。

这时才看清面前的陈暮野，呆了呆。

他们有将近五个月没见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无变化，但是陈暮野有。

他似乎瘦了点，但是却也精壮了些。在警校的日子，无意间磨练出了他身上那种属于男人的气息。此时陈暮野坐在地上，一手扶着沙发，含笑看着他。

“你……你怎麽回来了？”

“回来过年。”陈暮野站起来，他好像又长高了。

“生日快乐。”陈暮野又说。

林原清才看见桌上还有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很好看，一看也不便宜。

“今天不是我生日。”林原清低下头，扯了扯刚才弄乱的衣服，拢了拢羽绒服，摸了摸自己的帽子，看是否戴歪了。

陈暮野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却不作声。

门随后被打开，是周羽阳，还有若含，陈烈。

林原清已经不吃惊了。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哥，有没有很意外很惊……”周羽阳话说到后头才发现林原清的脸色不对，手舞足蹈的手慢慢放下来，他看看陈暮野，又看看林原清，“你……们……”

“我先回去了。”林原清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陈烈问：“怎麽回事？”

陈暮野摇摇头，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去看看他。”

“行。”

若含手里还捧着鲜花，提着礼物盒，被这情况也弄得挺懵：“搞错了？”

周羽阳：“怎麽可能搞错，我偷看了他的身份证的。”

陈烈沉吟半响：“我们先等等吧。”

林原清从小到大，最期待的日子就是过生日。父母会早早给他準备着生日惊喜。有时是一张旅行机票，又或者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一套限量版乐高。父母会放下忙碌的工作陪他吃一顿大餐，又或者是母亲会尝试做许多新学的菜式……那些他习惯到习以为常的生活，突然毫无预警地结束了。

十七岁生日那天，父亲选择了结束生命。后面一年，母亲变卖了家里的财産，租了个一居式的房子，因为是安置小区，所以髒乱差。但那时候能省一点是一点，母亲化疗每天都要两千块钱，后来母亲擅自停了药，一停药，病情便急剧恶化。母亲想毫无痛苦的走，然而命运却半点由不得人。林原清不知道对于母亲而言，她离开这个世界会不会更轻松一点。

然而周羽阳的擅作主张，让他忽然发现，那些事其实并没有太遥远，只是在一年多以前而已。

陈暮野很快追出来，不过路边并没有看到林原清，阴雨连绵，路上车来车往，他看着路边一辆出租车刚啓动，拔腿就想追，却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暮野。”

陈暮野转过身，一时愣住了，林原清站在小超市的门口中，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有几瓶饮料。

“啊……”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麽，有点尴尬地抓抓后脑勺，“我以为你……”

林原清晃晃手上的饮料：“过生日也不用铺张浪费到这个地方。回家做饭吧。”

陈暮野的眼睛亮了亮，点点头：“行。这离菜市场也不远。今天你不用下厨，我来！”

林原清点点头：“叫大家都一起吧。你们好像要喝酒？我再去买两瓶。”

“好。”

陈暮野看着林原清又进了超市，才打电话给陈烈，让他们提着蛋糕都下来。

陈暮野在厨房里手忙脚乱，林原清习惯性想帮忙，被若含按住，然后一脚踹上周羽阳的屁股，让他滚去帮忙。

林原清只好坐下来，备感无聊地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一个电视看。时不时瞟一眼关闭的厨房门，里头是挺热闹的，老是能听到周羽阳闹事的尖叫。

陈烈从厨房探出头：“原清，暮野问蒸排骨需不需要淋油。”

“不用淋油。”

一会儿后。

陈烈：“原清，暮野问炖汤放多少盐量够。”

“一勺。”

“原清，饿还没煮呢，得放多少水？”

林原清望了一会儿天，站起来走进厨房：“还是我来吧。”

陈暮野穿着围裙，竈台被三个大男生搞得乱七八糟，周羽阳正手忙脚乱去扶倒下来的油壶。

周羽阳首先告状：“这怪不得我，是暮哥说你喜欢吃蒸排骨，非弄。”

陈暮野一脚踹过去。

陈烈挡住：“你别动不动欺负人。说起来这饭就该你一个人搞，我和羽阳是客人！”

“都给我滚！”陈暮野一看林原清还站在门口，改口道，“不是说你。”

门铃响了。若含去开门。

门外面是外卖小哥，拎着大饭店的食物盒。然后是水果外卖，一一送上门来。

没一会儿便摆满了一桌。

陈暮野摘掉围裙，喝了一口水：“你有这安排不早说？”

若含：“看你那麽有心为原清準备，总不能泼你冷水。哪里知道你真这麽不顶用。”

“切。”

林原清和周羽阳将饭菜都一一分装到碗里。

陈烈将水果摆出来，叉了一口蜜瓜，吃完觉得不错，又叉了一口到周羽阳嘴边。

“这水果不错。”

“很甜。”周羽阳说。

“再吃一块。”

“我自己来，学长。”

陈暮野看他们那腻歪样简直不想说话。翻了个白眼。

林原清这时候从厨房里端出了陈暮野做好的唯一一个菜，香芋蒸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