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在被鬼怪们求抱抱(894)+番外
从有记忆的那一天起,他就和很多孩子在一个白色的小房子里,会有很多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抽他们的血,又会有人喂给他们各种难吃的药与营养液。
每次打完针,吃完药,他很可能会发高烧,也有可能会全身僵硬,呼吸困难。
小房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没有人和他说话,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搬着凳子,小小的身体站在凳子上,透过门上的一个小小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不过也只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总会有人经过,却从来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等到站累了,他才会从凳子上下来,又把凳子搬回角落里,自己爬上床,缩在床角里想自己今天又要被打几次针。
很多时候,他就是这样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再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即使他瘦骨嶙峋,看起来并不健康,但实验室里的人还是很高兴,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经过高强度的药物改造下还活下来的人。
某一天里,小房间的门打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人告诉他,他们要带他离开这个屋子。
兰伯特苍翠的眼眸里忽然间溢满了光,他很配合的跟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走了出去,为了奖励他配合,有人给了他一颗糖果。
从小到大,也不曾有人和兰伯特交流。
他握着这颗便宜的糖果,用着生疏而结结巴巴的腔调,努力的说了一声:“谢……谢……”
那一年,才十七岁的兰伯特以为自己可以走出没有阳光的地下,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但最终他只是被带进了另一个白色的房间。
摆满仪器的屋子,穿着手术服的人们站在冷冰冰的灯光下,用着狂热的目光盯着他。
在这个特殊的手术室里,被打上了实验体标签的人们,即使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做的无用功而已。
少年从麻醉的昏迷里苏醒,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他捕捉到了空气里存在的灯光,这些光芒的路径在他的眼里仿佛成了有迹可循的东西,再然后,透过白色天花板,他似乎是见到了遥远的天空,听到了大海的声音。
浩瀚无垠的宇宙,所有的天体运行都如同化成了一串数字,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激动的人们围了过来,他在恍惚中见到了自己的模样,迟钝的抬起手,触摸到了半张脸上的冰冷,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然后,便是失控的呐喊。
少年挣扎着从手术台上滚落,推开了所有的人,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径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他想要逃离,逃离这令他害怕的一切。
门早就被锁上了,他推不开,在绝望之中,注定逃不了的他在蓦然之间陷入了怔愣。
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消失不见,当意识能够穿梭于宇宙,将世间所有都看透之时,他忽然看到了奇怪的画面。
小镇的入口处,戴着面具的人走向了迷路的女孩,礼貌的笑着询问:“需要帮助吗?”
清晨,小鸟刚刚在林野里啼叫时,女孩坐在戴面具的男生腰上,抓着他的头发,暴躁的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溜出去打游戏了!”
日暮里,女孩贴近他,掀开了他脸上面具的一角,轻吻落下,含着笑意说道:“放心吧,我只喜欢你呢。”
这个女孩是谁?
那个戴着面具的男生又是谁?
少年凝视着虚空,半是人类,半是机械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了将要破碎的神色。
他好嫉妒。
嫉妒那个连面容也没有在恋人面前暴露的男生,能够得到唯一的爱意。
下一瞬间,他的视线又跟着戴面具的男人走进了洗手间。
黑色面具摘下,镜子里映出来的面容,与此时已经化身为怪物模样的少年,完全一样。
绿色而富有生意的眼眸,与透着冰冷的金属质感的红色眼睛,跨过时空的目光同时投射在镜子里时,他们都像是看到了彼此。
“你快点,今天我还要去外面学习呢!”洗手间外传来了女孩的拍门声,她叫着他的名字——
“兰伯特!”
疯狂的研究人员们不断的喊着少年的名字,抓着少年瘦弱的肩膀,不甘心的问:“你看了什么?是时间?是过去还是未来?”
少年回忆着面具男人手上的婚戒,突然笑了一下。
他放下了紧紧抓着门把的手,在他醒来后的第三分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平静的失去呼吸与心跳。
但他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兰伯特。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重新找回呼吸和心跳。
他有了一种窒息感。
在唇上传来痛意时,他慢慢的苏醒过来,面具已经被女孩揭开了大半,绿色的眼眸若隐若现,还有着惺忪的睡意。
白瑶靠在他的身上,轻声说:“早就和你说了晚上不要熬夜,早点睡觉,你在车上都睡着了。”
兰伯特的呼吸在亲吻里又有了几分黏腻感,他伸手搂着白瑶的腰,不许她退后,贴上他的胸膛,心跳声强壮有力。
微微启唇,他又一次压上去,窜入了妻子的口腔,感受着对方的黏温热。
他们回到镇子里本是日暮时分,但因为兰伯特靠在车里睡着了,白瑶便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现在天已经黑了,只有路边上的一盏路灯还亮着,在星月无光的夜色里成了唯一的光源。
虽然微弱,但也足够了。
他知道,不管他多么的放纵自己,白瑶也都会接纳他的一切。
如同现在这般,兰伯特将座椅往后调了一番,有力的手抱起白瑶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解开了裤子的拉链,再摸到了她的裙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