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对她蓄谋已久(16)
她甚是紧张,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你怎麽来了?”
不是要娶长宁郡主的吗?
顾驰神色慵懒,指尖轻敲椅面,说不出的随意淡然。
正以为他不会回答,转瞬又开口道:“我娶妻,不能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问你什麽时候打算娶我的,昨日为何不说?”
“看不出来?”
顾驰点了点她娘,另一边的英国公夫人对婚事颇为上心:“今日登门实在是有些唐突,只是怕再耽搁下去又出变故。我属意纯音,本想着她年岁尚小,有些事不必着急。这不,等就等出问题来,差点叫人抢了先。不过阴差阳错,未叫我家混小子堪堪错过,今日便紧忙上门了。”
他说道:“是我娘打算娶你。”
池纯音还是不信。
以国公府的门第,汴京有多少好的女孩子可以挑选,夫人怎麽偏偏看上了什麽都没有的自己。
以顾驰的性子,什麽时候甘愿娶别人了?
她转头望向身边的顾驰,靠在黄木椅子上,与这厅内氛围格格不入,浑身上下透着股懒散劲,像是今日任何事儿任何话都与他无关。
虽是不用为人妾室了,可怎麽还是有些不安呢?
池纯音时不时用余光斜眼瞟身边的人。
这样幼稚的行径自然早被顾驰察觉。
他开始还目不斜视,可次数多了,也忍不住睨她一眼,望着她乌黑的发髻,心里泛起点点涟漪,不自觉勾起唇角。
再一次斜眼望去,池纯音却与顾驰实现相对。
她只好咬唇问顾驰道:“你是什麽时候知晓此事的?”
“不久前。”
“你应当昨日告诉我的,今日我听到国公上门提亲被吓一跳。”池纯音将回忆串联起来,继续问道:“难怪皇后娘娘昨日宽慰我,所以娘娘也知晓了吗?你昨日问我的那句话,是不是怕皇后提前告诉我,可是瞒我有什麽用,我迟早要知晓的啊。”
顾驰好像很不情愿与她说这些,神色疏淡,星目深邃。
“你烦不烦,我都才知道不久,皇后怎麽可能知晓?”
池纯音被训了,老老实实板正身子,装作专注听爹娘与国公夫妇议事,心头却不断闪过顾驰不耐烦的模样。
她已经及笄,成婚并非可望不可及之事,也曾时而幻想。
徐蕴是最符合想象中的,可是徒有其表,如今也不作数了。
至于顾驰。
她从未想过要和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人过一辈子。
顾驰为人虽极致肆意随性所至,可绝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认定了的事儿谁来了都不能动摇。爹娘年轻时尚有情谊,可如今也被生活消磨的不剩什麽,自己与顾驰连有都不曾有,这样的日子真的会好过吗?
长辈根本没有察觉出她的少女情愫,说的话题愈来愈偏,叫人不忍听下去。
“一晃眼,孩子们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老了。”
“可不是,纯音当时生下来,才皱巴巴的一团,如今也要出嫁,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孩子都长大了,转眼也要为人父母了,终于要体味我们的难处了!”
池纯音双手攥紧成拳,掌心已经蒙上层汗,这还未成婚呢,就已经跨到生子这一步,有些,太快了。
可顾驰心中已经有人了,成婚后只怕连自己屋门都不会进。
不进自己屋也好。
成婚后,他们二人若是睡在一块,会很不习惯的。
而且,这些时日母亲也与她私下讲授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她枕头下的那些本子,光是看看都觉得触目惊心,若真实践起来......
池纯音心口发闷,不敢继续想下去,及时打消心中不该有的念头。
顾驰忽然出声。
“你脸红什麽?”
第 11 章
话音不大,但回蕩在整个前厅中,将所有的长辈目光引向她。
池纯音浑身上下发烫,似是熟透了的柿子,即将爆出汁水。
顾驰这番话,如同将她的心思公之于衆,脸面蕩然无存。
英国公夫人笑道:“纯音害羞了。”
母亲也笑着打趣道:“羞什麽,明年就出嫁的人。”
她埋着头不说话,呼吸急促又浅短,心底也被烈焰炙烤着。
长辈也不继续为难,自顾自说自己的事。
罪魁祸首顾驰显然不当回事,再度重複那个问题,“你脸红什麽?”
池纯音急着辩解道:“我热的!”
顾驰眼神带着直白的不信任,轻嗤:“如今都快入秋了,今日出门还有些凉意,热?”
本来嘴就笨,如今惶急下更是想不出来反驳之辞。
而且忆起适才脑海中那些极度具有沖击力的画面,甚是懊恼,顾驰精明的很,若是让他看出自己偷偷想这些,定在心中将她笑话个千百遍了。
二人间沉寂的氛围倒是缓和了些。
长辈之间晤谈一时之间难以结束,顾驰的耐心也告罄,英国公夫人叫顾驰领着池纯音。
汴京富庶,车马涌动,东市热闹非凡,池纯音呼吸到外头新鲜空气,也将适才闹出的笑话抛掷脑后。
顾驰走在她前头,背脊挺拔,他腿又长,即使是正常速度也比她快半个身位。
池纯音实在是不知与顾驰该说些什麽。
顾驰虽然总欺负她,但俩个人没定亲之前还能算上朋友。
可今日之后,什麽都不一样了。
俩个人忽然间就要成了要共度一生的夫妇。
池纯音正发着呆,忽而有阵风从耳后袭来,
还未反应,顾驰出手将她拉到身怀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