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对她蓄谋已久(19)
忠毅伯一家子整整齐齐聚在前厅,爹爹眉头紧缩,面色凝重。
余氏见池纯音到了,进忙问道:“纯音,你可见着池宜管着的那个镯子?”
池纯音茫然摇摇头。
娘眼中噙着泪,“早若知晓有今日,就不该放在宜儿那,耽误耀儿可怎麽办!”
池耀是池纯音的哥哥,正在泉州当差,家里想着法子疏通关系想将他调回汴京。
她拿着帕子给娘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娘,再多吩咐些人手仔细找找,肯定还在府内。”
“找了几轮都没见着,纯音,这要是让皇后知晓了,这可怎麽办啊!”
“堂姐,你在仔细想想,是不是放在哪忘记了?”
池宜摇头,“我单独放在首饰盒里,昨日回府第一时间便去检查,镯子却不翼而飞了。”
“怎会这样?”
忠毅伯猛拍桌案,茶水四溅,“把府内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池纯音双手不停揉搓,只见堂姐面色较往常更冷了些,眸中陌生得很,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
“堂姐可是想起来什麽?”
池宜望着她点点头。
忠毅伯道:“有话就说。”
“叔父,府内确实还有一处没搜。”
“哪里?”
“纯音的西侧院。”
池纯音瞳仁震了震,几乎错不开眼,愕然失色。
“你胡说什麽,怎麽会是纯音拿的?”忠毅伯夫人几近昏厥,指着池宜,将陈年旧事翻出来:“这镯子还是你从纯音那拿走的,若放在纯音那,就没有今日的事情,你怎无端诬陷我的女儿。”
池纯音喃喃道:“堂姐在说什麽,我为什麽要藏镯子?”
“因为你这些年对我心生记恨。”
池宜面色渐冷,自己侍女昔日说池纯音不如表面纯善,这些挑拨之言她素来不放在心上,可放在这的镯子无端失窃,不是她还能是谁?
池纯音愣在原地。
那镯子是第一回入宫,皇后娘娘赏给她的,娘娘头回见她喜欢,将待在手上的玛瑙镯子送给她当见面礼。本是件顶高兴的事,可彼时失去父母双亲的堂姐,出宫前绷不住眼泪,哭闹着要她的镯子,闹得大家驻足相看。
大伯大伯娘尸骨未寒,留下的骨肉在宫门口哭闹,像她们一家占了好处还苛责了兄长遗孤一般。她娘刚成了忠毅伯夫人,在汴京没站稳脚跟,最是要交际的时候,眼见着要落个苛待兄长遗孤的名头,生怕在各家夫人面前擡不起头,逼迫池纯音将东西先给堂姐。
彼时的池纯音年纪小,哪里情愿,眼泪簌簌落,可还是耐不住回府后,娘让她把镯子给堂姐。
这些年过去,委屈早就转淡了。
可今日,堂姐竟然怀疑她拿走了簪子,她们是一家人,她怎麽会记恨堂姐。
池纯音眼眶泛红,嘴角微微颤抖。
池宜见池纯音这神情有所动摇,可纯音毕竟马上就要嫁入英国公府,若是品行不当到时候丢的是整个忠毅伯府的脸,态度更加坚定:“叔父,纯音拿没拿,查一查就清楚了。”
如今整个忠毅伯府,只有池纯音住的西侧院未被搜查,于情于理也该走个过场,忠毅伯点头,命人去查。
“纯音,查了便能还你清白。”
池纯音耷拉着肩膀,低头道:“我没有。”
过了半晌,奉命的小厮回来了,手里怀揣着一梅花纹香盒进门。
池宜视线随着盒子移动,问道:“这是什麽?”
忠毅伯接过盒子打开,白花花的元宝泛着银光。
余氏声音打着抖:“纯音,这银子从哪来得?”
池纯音脸吓得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攥紧裙裾,声音也打着颤:“这是顾驰的钱,我只是暂时帮他守着。”生怕爹娘姐姐不信,她再补道:“真的是顾驰的钱。”
池宜怒道:“你难道把镯子换成这些钱财了?”
“我没见过那镯子!”
“还狡辩!”
池纯音都快急哭,自己好像说什麽都无法改变堂姐的偏见。
忠毅伯脸色发青,“顾公子的钱怎麽在你这里!”
“顾驰让我帮他绣香囊,这是他买的。”
池宜讽刺起来,“你绣一百个也不值这麽多钱。如今被发现,还要诓骗父母,纯音,你这些年教习规矩学到哪里去了,传出去简直是有辱忠毅伯府门楣。”
姐姐的话掷地有声,将她的心扎出许多个小窟窿。
“你们若是不信我,去英国公府询问便知了。”
忠毅伯扬起声音:“还敢将家丑外扬,叫人家知晓你拿皇后的东西变卖,是嫌家里人活得不够久吗?”
“不是我拿的!”
忠毅伯一甩衣袖:“那你说这钱从何而来,你月例几何,爹爹清楚。少拿顾公子当借口。”
忠毅伯气得站不稳,她娘忙着为他顺气,“纯音你就说实话吧!”
池纯音唤来云梦,“去找石头,叫顾驰来。”
池宜素来知晓池纯音与顾驰往来密切,今日已经认定妹妹品行有问题,想到这些时日听到的传言,忍不住冷声道:“难怪外面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你不会真与顾驰生了些丑事出来吧。”
“堂姐冤枉我一人足矣,何必攀扯顾驰,英国公府不是我们家能开罪得起的。”
池宜扬起声音:“你少拿英国公府压我!若不是我爹爹走得早,你以为今日能嫁给顾公子的人还是你吗?”
池宜这话却戳中忠毅伯的痛处,他眼皮打开,打碎姐妹二人的对峙,“宜儿,往事不必再提,这些年纯音身为妹妹,让着你的时候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