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杀人犯(9)

和之前一样，徐清作出了承诺。

一摸一样的承诺、对话。

区别只是，这次你看清了她的脸。

————

你是一个杀人犯。

你现在再一次的怀疑你到底是谁。

那时出现的声音，到底是你的，还是乔依升的？

又或者，你本就是乔依升。

————

你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茫然。

但你并没有茫然很久，因为你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你和之前那两节课一样木然的翻开书本。

你刚刚与徐清的对话和之前一模一样，那不就是说明，就在今天下午……

宋源一同样会把宋卿逐约到器材室？

你不清楚，甚至你不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又一次被许哥的人关进器材室。

中午你没去其他地方，你没有感觉到饑饿，就一直坐在教室里等着，只是大概辜负了乔依升母亲的西红柿炒鸡蛋——如果你现在的行为可以完全看着是是乔依升所做的话。

后面下午的课也上完了，这天周六，一中不上晚自习。徐清和你打了一声招呼后离开。

教室剩下你一个人，没有人来找你。

你坐在位置上思考着，正想自己要不要去那个器材室看看。你听见了教室外有人一边下楼梯，一边说话。

“卿逐，你今天和我一起去器材室待会儿吧？”

你发觉说话的人是宋源一，那另一个和他说话的人就是——

“可以，”宋卿逐语气浅淡，听不出什麽情绪：“阿姨和叔叔又都在家？”

“嗯。”

宋源一应了一声，两人下楼速度不快。但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到楼下了。

你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后门。沉默半晌，你推开后门下楼。

你跟上宋源一和宋卿逐，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缀着。

绕过半圈操场，宿舍楼旁边一段位置有一个楼层不高的独栋楼。

那两人没回头看过，不过你还是在差不多快到独栋楼的时候停住脚步，靠在男生宿舍楼前的金桔树后面遮盖了自己的身形。

你看着远处那道笔直的身影跟在宋源一后面上了楼。

会发生吗？你想。

你之前曾通过宋源一的一句话猜想过——宋卿逐这样的人，备受瞩目、鲜花簇拥，让人喜欢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宋源一这人内心其实有些扭曲，又独自暗恋宋卿逐……

他会忍耐的了？又或者说，他能不渴望捅穿那层窗户纸？

你说不清心中是什麽想法，只是继续跟了上去。

——

你放轻脚步走到器材室旁——门虚掩着没有关实。短短几秒内，你在脑中思索了几个推门后要说的借口。

可还没来得及，那扇朝里开的门猛的被人从里面撞击关上了。

你一时震惊，下意识伸出手按到那扇还在因刚才的撞击而颤抖的门上。

接着，你的手像是没有触碰到实物般陷了下去。

那实在是太突然了，你将手触上门时所用的力道并不轻。因此，在毫无支持力的情况下，你不由自主向前倒去。

虽然手已经穿过门板，但是在眼睛距离门板不过一指远近的时候，你还是闭上了眼。

没有被阻挡的感觉，你就像是在平地上不小心绊了一下，闭着眼睛酿跄了几步。

你奇怪睁开眼，接着向后看去，随即一顿——宋源一把宋卿逐按在了门上。

和那次隔了距离，宋卿逐脸上还蒙着迷雾看不清楚不同。

此刻，你站在他们的斜后方，距离不过几步远。因此你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这两人的侧脸，宋卿逐皱着眉挣扎，而宋源一却死死按着他不让他动弹。

你突然明白刚才那让门关上的撞击是怎麽回事了。

宋卿逐没能像你之前所看到的那样，擡膝击中宋源一的腹部后把他推开。

他双手被宋源一抓住，两膝之间被宋源一挤了进去，就这样两人靠的极近，他根本反抗不了。

你在旁边沉默看着宋卿逐泛红的眼尾，离他们两人近了一些。

你已经注意到这两人看不见你，同时由于你回想起自己进入这间器材室时好像穿过了门。

于是你擡手就向宋卿逐紧皱的眉心探去——

就像是穿过一层空气，你并没有触碰上人体的皮肤。与此同时，你的脑中再一次清晰的划过一个念头。

这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不可更改的事实。

你没法做出任何举动来改变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

你是一个杀人犯。

现在，你如同一个无人知晓的幽灵，站在这间器材室里里。

你沉默的看着你杀死的人被人强吻。而这，已经是过去既定的事实了。

宋卿逐的眼底已经开始浮现生理性的泪水，但是宋源一并没有停下的打算。

你看着他微微移开了一下，但那距离实在是太过微不可察了。

他嘴唇还是贴着宋卿逐的，甚至可能不到一秒。宋卿逐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宋源一又继续偏头去吻他了。

你看着，从宋源一的动作里看出了长久压抑后触发的暴虐。

你想的没错，宋源一性格是扭曲的，他之前爱而不得，现在发现有其他人同样注意到了这枚耀光彩溢的明珠时，他就要不择手段的抢先得到。

你目光转而落到了摆放在器材室里，在你对面，斜对着门正在拍摄的手机。

你看着那个手机支架甚至有些印象，你上一次在这间器材室里曾抽了几张海绵垫来坐，当时这个支架就放在那一垒海绵垫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