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嘬嘬，小金鱼(12)

仔细一看，不光衣服有些破烂，身材也是瘦小极了，再愚钝的人看了，都会发现不对劲。谢灵羽蹲下身，感受到她的靠近，小女孩却猛地向后躲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她瑟缩道：“对不起，不，不要打我......”

程谨道：“这孩子，好像不太对劲。”

谢灵羽点点头：“不像自愿来的。小妹妹，你......”

一个人忽然沖了过来，狠狠拉了一把小女孩：“卖花都不会好好卖，跟我回去！”

小女孩哭喊道：“不，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谢灵羽挡住了他：“你们是什麽关系？”

那人上下扫视了一遍谢灵羽，没好气道：“她是我女儿，我带我女儿回家，少侠也要管上一管——啊！”

谢虞站在他身后，扭断了他的手腕，微笑道：“不见得吧，我刚刚好像听她说，不要回去。”

挣脱开男人的束缚，小女孩连忙躲到了谢灵羽和程谨身后。清溪也奔了过来：“怎麽了，怎麽了这是？”

苍华看了看四周，道：“人太多了，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几人迅速转移阵地，中途，小女孩拉着谢灵羽的手，忽然停住了，谢灵羽忙道：“怎麽了？”

小女孩哀求道：“姐姐，我还有，还有很多朋友也在这里......你能不能也帮帮他们？不，不帮也没关系的，我......我......”

谢灵羽摸摸她的头，道：“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小女孩点点头：“有些知道。”

谢虞踢了一脚苍华押着的男人：“没关系，他肯定知道。”

找到了一座破庙，对男人严刑拷打一番之后，谢虞绘制了一幅简易的路线图，几人分工明确，由体力不好的清溪和程谨留在破庙照顾小女孩，顺便看押半死不活的男人，其他人兵分三路解救剩下的孩子。

谢灵羽和苍华回来的快一些，带回来了约莫八九个孩子，都是五岁到十岁不等的年纪，面黄肌瘦，个个身上都遍布着伤痕，几乎不敢正眼看人。一看到庙里的同伴，都哭喊着抱到了一块。几人将买回来的食物布置了一下，看着这些孩子从一开始的害怕，再慢吞吞凑过来拿起包子吃。他们大部分都很怕人，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抱起头缩成一团。一开始救下来的女孩年纪小，胆子也小，也问不出什麽来了。

白狐脸

束手无策时，清溪看见了一个年纪大些的女孩，不太合群，一个人抓了几块包子馒头躲角落去了。她吃的很急，清溪看的胆战心惊，舀了一碗粥过去，轻声道：“慢点，慢点，这还有粥，别噎着了。”

看她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清溪才安心，用自己手帕擦了擦她的脸：“天可怜见，吃饱了吗？”

女孩道：“没有，但是肚子，痛。”

清溪抚着她后背，心疼道：“是你吃的太急了。”

看她似乎吃饱了一点，进食终于不再狼吞虎咽，清溪才轻柔问道：“你们真的都是孤儿吗？”

女孩点头，又摇头：“我是，他们，不是。”

清溪心上一跳：“那他们都是……”

女孩道：“被那几个傻缺，拐回，来的。”

另一个女孩小声道：“我，我跟着爹娘出来祈福，有人问我想不想吃糖，我走过去了几步，就被，被拐到那个地方去了。”

年纪很小的孩子道：“他们打我……不让我找娘亲……娘亲……呜呜……”

小小的破庙里，都响起低低的哭泣声。

谢灵羽伸手抱住了几个孩子，轻声安慰着他们。

程谨蹲下身，问几个年纪大一些，还能完整说话的孩子，道：“那你们还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

他们泪眼朦胧，点点头。谢灵羽擦了擦他们的眼泪：“姐姐和哥哥会送你们回家的，别怕。”

坐在清溪旁边的女孩道：“还有，几个。”

清溪道：“什麽？”

女孩道：“还有人，没出来。”

门被人推开，又有好几个孩子走了进来，看见庙里的同伴，都跑了过去。

谢虞走了进来：“现在，都在这里了。”

折腾了大半天，五人身上都挂了好几个孩子，总算把他们都送回家了。

再回到破庙，那个女孩坐在地上，用木棍轻轻戳着快要熄灭的火堆。

她是被父母遗弃的，那麽多孩子，只有她无家可归。

清溪坐在她身边，女孩擡头：“回，来了。”

苍华把火重新燃了起来，脱下外袍盖在两人身上，也坐在旁边。清溪轻轻给女孩重新扎了头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柔和一些：“你愿意当我妹妹吗？”

谢虞道：“等等，这辈分不太对吧。”

清溪不管她，只看着女孩：“你愿意吗？”

女孩道：“你会，不要我吗？”

清溪笑道：“不会的。”

女孩定定看着她，终于道：“愿意。”

……

程谨看向谢灵羽，发现她有些呆呆的盯着那边看，好像忽然被抽走了魂。谢虞拉住了谢灵羽的手，将人按进自己怀里。谢灵羽缩在她怀里，不懂自己为什麽会有这麽强的触动，可在神游时，她似乎看见了什麽。

大片天光中，一个女人轻轻晃着手里的拨浪鼓，哼唱着歌谣。

什麽都看不清，可谢灵羽看清了那枚拨浪鼓。制作很粗糙，一看便知道是自己做的。

晃啊晃，摇啊摇。

过了一会，谢灵羽道：“母亲，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清溪给妹妹起了个名字，叫君玉，裴君玉，听起来很好听，妹妹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