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礼(18)
于是赶紧下手,当机立断,让严柏礼当了英语课代表。
给第一次考试之后,得知严柏礼优异成绩的其他老师气的牙痒痒。
“好,知道了。”
此句过后,再无交流。
约莫过了有十分钟,高越天等人咋咋呼呼的拿着一条红色横幅,打闹着进了教室。
李南冬看见她在,很是积极,和高越天拉开横幅向她展示,“对面的姑娘你向这看!”
对面的姑娘面无表情的擡了头。
只见鲜豔红色的横幅上,一排极大的白色加粗字体。
“山重水複疑无路,跟着八班有前途!”
高越天很激动,恨不得把横幅凑她脸上,求她打赏,砸几朵霸王花什麽的,“班花怎麽样怎麽样!是不是特别有气势!”
周芜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口,声音很凉,“我要转班。”
李南冬很怀疑,根本没觉得自己的品位有问题。欣赏着那中二到没边的横幅,“不是吧班花,多有气势啊。你想想那个场面,到时候你跑一千米,快到终点时,我们直接把这个横幅拉出来,你不得激动像小炮弹似的一下沖到终点。”
台上一直没说话,选择充当剧情NPC的严柏礼突然开了口,“就算变成小炮弹,她也是先把你轰出操场。”
话糙理不糙。
周芜想骂人,她指了指台上那个清瘦的身影,起身时顺带拎起英语书,“我跑的时候别拉。等到你们学霸跑,站到观衆席最高处,再喊几句,气势得有,你说对不对?”
“学霸”那两个字特意拖长了音调。
高越天和李南冬的眼神顿时变得很崇拜,一个劲的点着头,扯着横幅跑去骚扰讲台上的严柏礼去了。
崔仲山夹着公文包到教室时,还是一片骚乱。当了几十年的老教师,自然知道就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肯定学不进去。也没训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慢悠悠喝着茶,放任他们去了。
早读乱到一半,广播的老师扯着嗓门,声音含糊且沙哑,通知体育委员去给班里的运动员拿号码牌。
李南冬前脚刚不舍的将横幅放下,踏出教室门,李承泽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从窗户边探出个脑袋,眼神幽怨。
严柏礼见老师没管,舍弃站在讲台上充当傻子的选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盯着那颗头看了几秒,很平静的把窗户关上。
动静不大,周芜还是注意到,望过去,挺好奇的问,“这就是昨天那个年级第二?李承泽?”
严柏礼嗯了一声。
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想到昨晚的那封战书,有些想笑。
周芜探着身子,手一伸,将窗户打开,笑笑,“加油,英勇的黑马,狂奔的豹子,别怂啊,撑到最后,我们小严同学在终点线等着你呢。”
严柏礼读了一半的单词卡住,“我们小严同学”这几个字在脑海里回蕩,久久不散。
李承泽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根本不知道自己昨天发的那封“战书”已经洩露,目光呆滞了几秒,跑了。
夏季早上的风凉,严柏礼没穿外套,拿着英语书的手都是白的,白的不正常。
周芜看了几眼,伸手重新把窗户关上。
早读下课铃一响,坐在她前面的高越天直接从位置上蹦起来,伸了个腰,特别感慨,“终于,轻舟已过万重山。”
他同桌收好英语书,一如既往的正经,“装什麽呢,滚。”
周芜每节下课没事干的时候,就看这两人互损,演小品似的,特别有意思。
啊,不对。
是同桌单方面损高越天。
李南冬这畜牲专门卡着下课铃响踏进教室,手中举着号码牌,倚靠在讲台上,悠然自得,“来来来,八班的运动员,叫一声哥,换一个号码牌。”
班里自然没人动。
一片祥和且尴尬之际,身旁这人突然起身,走上讲台。
明明什麽话都没说,李南冬还是被镇住,不动声色的调整站姿,两条腿绷的笔直,当机立断,把号码牌递过去,“哥,您收好。”
严柏礼接过去,站那没动,“她的,给我。”
李南冬看着座位上支肘发呆,没什麽精神的周芜,呆呆的啊了一声,将她的号码牌一并递过去。
周芜正想着自己下周生日的事,突然被人碰了肩膀。
严柏礼逆光站着,发丝镀上一层柔光,伸手递过来的,是她的号码牌,“你的,给你拿回来了。”
周芜接过去,盯着那片布料想了想,问,“你叫他哥了?”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有些匪夷所思。
严柏礼拉开板凳坐下,模样从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声音里莫名带了点笑意。
“没。”
如果你想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说什麽?”
教室里实在太吵,周芜脑海乱成一片,没听清那句被人听到了会当场疯掉的话。
“没事,回答一下你刚才那个问题。”
“我没叫。”
压榨
云朵柔柔地飘在天边,敛了大半暑气。
被教训后,李南冬不敢再犯贱,老老实实的将手中的号码牌发完,扯大了嗓门喊,“你们同桌之间互相帮忙啊!把号码牌别后背上!高越天!咱们班旗手呢!拿上咱们班的旗到操场!”说完又想起什麽,特激动的吼了一声,“横幅!咱班的横幅!象征着咱们班的门面!别忘了拿!”
还不忘威胁一句,“告诉你们,谁要是敢忘了拿我的横幅!我跟你没完!”
班里一片混乱,因为那几片薄薄的布料嬉笑打闹着,也不知道他的话听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