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鸟(4)
云婴刚想收回手,不曾想被朱莫声一把攥住。
云婴怔住,看向朱莫声的脸。
朱莫声已涕泪横流。
朱莫声:仙子,带我走吧,这个家,我厌恨极了,处处都是肮髒,处处都是鬼魅,我,我……
云婴目露怜悯,她轻声道
云婴:朱莫声,本尊救不了你,你想走,靠你自己。
李清阴沉着脸突然出现,一把将云婴的手拉出来,拉着她走向院内房屋。
二人刚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了脚步声,李清立即将云婴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闪进了房内角落。
有人提着灯,走了进来,站在了朱莫声身前。
朱莫声朦胧着睁开眼睛,便见鬼魅一般的朱门酒站在他面前,目露狰狞之色。朱门酒穿着紫红镶金带厚重狼毛的大袍,大袍下是紫色官服,官服上的金线在灯光下闪烁金芒,他戴着玄色高帽,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华光,气势逼人。
朱莫声猛然瞪大了眼睛,立刻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跪在了朱门酒面前。
朱门酒:(平静,暴风雨来前的感觉)此处是禁地,你为何再度出现于此?
朱莫声不停发抖,不敢看朱门酒。
朱莫声:爹,孩儿错了……求你,求你,饶过孩儿吧!
朱门酒平日里儒雅温和,此时虽沉默面无表情,却满面抑不住的狰狞之色,兇狠异常,十分骇人。
{同场切换}
云婴在李清怀里,躲在一间房内,二人也满目忌惮之色,小心翼翼地不敢动作。
突然响起朱莫声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二人皆是眉头一蹙。
朱莫声:(OS)啊!!!爹,您饶了我吧!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清:这奸人着实可怕,小婴,朱门酒的宝藏一定藏在这院子里,待我们找到后,定要快点离开。
许久没听到回应,李清不解地低头看去,就见云婴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云婴:你刚刚,叫我什麽?
朱门酒府邸荒芜小院之房屋 夜 内
李清不知所措地避开目光,仿佛浑身不对劲般,那种不知所措的笨拙,像极了她的先生。云婴看着他,愈加疑惑。
突然,一抹灯光笼罩住二人,云婴缓缓地看过去,只见朱门酒提着灯,照着他们二人,嘴边带笑。
与此同时,李清突然大睁双目,推开云婴,狠狠按住自己的左臂,接着一口血猛地喷出来,整个人瞬间失去大半生命力。
云婴立刻扶住气息奄奄的李清,目光逼人地看向朱门酒。
朱门酒嗤笑了一声,有些讶异
朱门酒:这可不是我做的。
云婴看着朱门酒,不做声。
朱门酒:我本夸下海口,要送一女子给太子殿下,因那女子与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美人,一模一样。可你竟然逃了,害我在太子殿下那里丢尽了面子。同僚们皆看了我的笑话,叫我擡不起头来。
云婴蹙眉。
朱门酒笑起来,英俊温柔,那是成熟上位者的胸有成竹。
朱门酒走进了一步,挑起云婴的一缕发丝,于指间缠绕,轻声细语,宛如与情人呢喃
朱门酒:能找到这里来,你不简单。太子殿下还在生我的气,都没来参加我的宴席,我得把你连夜送过去,让太子殿下看到我的忠心。
云婴看着朱门酒假笑时,那一双弯起来的细长眉目,里面仿佛散发着森冷妖气,叫人胆寒。还有他嘴唇上的那抹胡子,得意地翘着,给他阴森的面容增添了一抹奇异的笑意。
云婴无奈躲过朱门酒的手指,转过头,长吐一口气,接着看向朱门酒
云婴:你让我救他,我跟你进宫。
朱门酒微扬着头,冷冷地看向静静凝视着云婴,目光凄苦的李清,摸了摸胡子一角,点头道
朱门酒:黄毛小儿,无甚可在意,随你吧。
朱门酒府邸一房间里夜 内
房内,灯火熠熠。李清坐在床上,痛苦地闭着眼睛,袖子挽起,他的左臂上黑色气流如青筋□□,极速流动,很是骇人。他的右臂上,红色云雾弥漫,却也流露着森然的煞气。
云婴站在房门外,身影映在门上,轻声道
云婴:李清小弟,你还是让我进去吧,我毕竟也是个武林人士,也许可以帮你。
李清猛然瞪大眼睛,惊慌地喝道
李清:不许进来!
云婴无奈叹气。没再坚持。
李清暂时安心地闭上眼睛,拧紧眉头,在心中默念
李清:(心声)洗羽大法与玲珑面秘法两种煞气交织,彼此不容,不知又需多久方能压制住此番躁动。
夜晚虫鸣静悄悄,云婴的叹息声,悄然和入其中。
云婴:哎……
云渊国皇宫太子密室夜 内
密室之中,水汽缭绕,其中一方水塘坐落中央。
龙渊赤身坐在水塘内,闭眼调息。隐约可见水面下有彩色光束极速飞来飞去。再仔细些看去,那些彩色光束,皆呈羽毛状,煞是好看。
不多时,那些羽毛开始迅速向龙渊的两条手臂爬来,然而那些羽毛,触肉即化形为黑色气流,与李清左臂之状,却是一模一样。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响起,空旷如回声,此声难以辨别男女。
声音:(OS)殿下曾为水座弟子,这洗羽大法亦是水座所传,如今水座一脉已经消逝数年,但若能再遇当年的水座,不知会是谁胜谁负?
龙渊:胆敢来打扰我练功,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声音先是轻笑了一阵,再道
声音:(OS)殿下息怒,是那朱门酒连夜送了个礼物过来,叫小人尽快告知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