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夏日的黄昏(2)
希望对面是癡呆。
“你信麽。”刑非也突然问许肆。
许肆夹菜的手一滞,侧过脸看她。灯光下少年的五官明暗模糊,轮廓锋利而冷漠,眉眼,更是有股道不明的不耐烦。
沉默,长久的沉默。
好,“懂了。”
许肆:“?”
他还在思考就已经懂了?
“然后。”刑非也沖手机。
对面那人不傻,听出刚刚两句不是沖他说的,“你在哪,跟谁在一块,男的女的,在干什麽。”
连环问扣过来,刑非也面色沉下。接他电话是听他解释,不是方便查岗。
準备挂,许肆出声,“祁公子晚上好,吃了吗。”
祁玉:“?”
这声儿他熟啊,还跟他的声儿有点像呢,不就是非也身边跟的那狗吗。
“许肆,你不在你家打飞机,跑到非也这干什麽。”
“想打来着,非也让我晚上打。”
祁玉:“……”
他就听不得这贱声,“你两到底在干什麽。”
“吃饭啊。”
“是正经吃饭吗。”
许肆敲敲碗沿,发出叮当几声响。
刑非也听不下去,直接挂断,“跟他贫嘴不拉低智商麽。”
手机丢桌上她起身,“吃完自己收。”
然后离开了,背影带着一丝……气愤?气谁。
暮色笼罩,雨后空气焕然一新,闷而又湿。许肆收拾完打个招呼回房间,被杨氏可一串夺命call叫出去打球,跟一帮半生不熟的对对碰,半道儿,杨氏可往长椅上一坐,“不打了。”
没人鸟他,就许肆恩赐似的停他跟前扔他一瓶水,“有事儿说事儿。”
他就知道不是单纯打球,不然能这麽猴急?
“分不分。”杨氏可纠结地看向许肆,路灯晦涩光影下,他眼角挂着一滴没干透的眼泪。
“……”
是边打球边飙泪啊。
一句“你往死里舔吗”憋回去,许肆清清嗓子自认为安慰道:“都出轨了不分留着过年?”
“是啊,新年礼物都準备好了。”
“……”
许肆沖他竖个大拇指,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靠,“那留着吧,反正你见着她就开心,出轨了你依然能见着她,开心就行。”
这……真是一个清奇的角度。
“有道理,那不分了。”
“……”
随便,舔狗的世界他不懂,他又没舔过。
“那你跟刑非也怎麽样了?”
几个蚊子围着人腿转个不停,他瞧準拍下去,血溅当场,“她谈她的恋爱,我暗恋我的。”
他又拍死一只,“能怎麽样。”
意思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连舔狗都没当上。
“什麽能怎麽样,那祁玉就是只苍蝇,见到漂亮妹妹吸得比谁都快,跟磁铁似的,我们一块儿打球你没看着吗,不还是你指给我看的?”
许肆不急,杨氏可急,“你还没劝她分手然后在她面前表现让她考虑考虑你吗?”
许肆斜他一眼,心说这麽简单?你追人都这麽简单?
手撑到后脑仰头望天,黑漆漆一片,“劝了啊,她不分有什麽办法。”
“不分你就不劝了吗,你去捣乱,去插足,去当小三啊?”
人们对于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事听来都是嗤之以鼻,轮到自己兄弟或者姐妹就是鼓励鼓励再鼓励,谁有本事谁上位啊,管他什麽道德。
许肆淡淡睨他,沉思片刻,“犯不上当小三,他两应该要分了。”
“嗯?真假的。”
许肆也开瓶喝水,发尾的汗珠顺鼻梁淌到嘴角,他顺手带掉,“晚饭时候他两吵架,祁玉跟一女孩睡了。”
“啊?真的假的!”
“真不了,”许肆起身跺脚,蚊子死一茬来一茬,就不是人待的地儿,“要真睡了刑非也不宰了他?”
“有道理,以她那性子。”
杨氏可也起身,两人不谋而合离开篮球场,“要真证实了她那群小迷妹不得排着队把人弄死?现在一点动静没听说,百分之九十假的。”
“而且据我观察祁玉他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虽然看到漂亮妹妹就吸,但顶多装个逼,吹几句牛皮,没有进一步进展。”
“嗯哼。”
许肆心不在焉,捏扁瓶子往垃圾桶丢。
杨氏可知道他这人喜欢把事藏心里,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有事没人说,渐渐就不爱说。他也是花了功夫才走进他心里,能说上两句话的。
现在做为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杨氏可觉得自己应该宽慰两句。
“不过有苗头,”许肆突然道,“刑非也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两天估计得分。”
嗷,其实他也擅长自我安慰。
出轨
次周许肆主厨。他这个人,作怪的很,明明在意刑非也对他手艺的评价在意的要死,特地勤学一整本菜谱,愣是在夸奖时一句“随便做的”盖过去,事后还把菜谱送给杨氏可,说是他的生日礼物,喜欢来年再来一本。
可去他的吧。
杨氏可承认,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今天不去蹭饭了,跟我女神约会(庆祝)(庆祝)】
XS:【祝别偶遇乔也】
乔也,杨氏可女朋友的出轨对象。
可人儿:【兄弟你有时候真的很……】
“欠”字就不打了,给他留点面……
XS:【Ku~】
可人儿:【。。。】
没劲。
许肆揣起手机出门。由于两家经常跑,又住顶层没人会路过,大门常年对开从来不锁。他敲敲刑掌房门。
“进来。”
没进,靠门口说话,“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