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夏日的黄昏(21)
这事学校还管得了。
自有学校同两位同学家长反映,其余动手的,以刑非也跟许肆为首,全校检讨处罚。
上台前杨氏可嘀嘀咕咕凑两人中间,“乔也检查结果出来了。”
那晚小巧碾得挺狠,乔也疼得不行被送医院去了,到今天才有消息。
“怎麽样?”
刑非也比较担心,毕竟一旦有什麽事小巧免不了担责。
“留院了。”
“啊?”
“嗯。”杨氏可摊手遗憾,“踹得不轻。”
刑非也眉眼耷拉下去,她一定不会让小巧一个人担这个责,就说是她踹的。
许肆瞧她,心说,没事,我踹的。
他知道刑非也会做怎样的盘算。
他了解她。
杨氏可:“然后医生说都成年了还这个尺寸不对头,建议他割□□。”
“啊?”
“留院割□□去了。”
“……”
两人憋着笑上台,雨后的天空阴云未散,风微凉,被遮住的烈阳仿佛从主席台照落。
台下一阵掌声,混进些知事的欢呼。自然,大部分人是不知内情的,他们光荣制裁渣男渣女。
大部分人眼里只有许肆。
刑非也小声提醒句,“别笑了,你先起头。”
“嗷。”差点忘了。
他捏着演讲稿,调整话筒到刑非也适合的高度,拎到她身前。
广播里传出悄声。
“干什麽,你先说。”
“知道,你好好站着,我迁就你。”
莫名其妙的躁动中,少年附身头歪到话筒,凑近刑非也的面颊只隔一寸,人与人之间的热场交融,气味清晰,他勾唇笑得坏极。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三一班的许肆,身边这位是高三一班刑非也,我们是……”
他顿一刻,瞥一眼隔壁。
“青梅竹马。”
恶女
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难道不是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吗,如果只是一同长大的关系,那该叫发小。
青梅竹马,它象征陪伴,同喜同乐,以你的喜悦为欢愉,本身就是暧昧的代名词。
附中有人欢喜有人愁,一切的情绪在校运会这天被彻底拉入天光之下,吸血鬼见阳,要麽灰飞烟灭,要麽不得善终。
高三一班领队不二人选,刑非也。校运会这天穿了身黑红搭配的礼服。
很难讲。
大家印象里刑非也只不过清冷,脸还是白白净净小巧精致,一眼望去人群里偏瘦,薄薄一片倒像个安安静静带点儿疏离的邻家姑娘。
配许肆多多少少有些高攀了。
岂知,人家哪里是薄薄一片,是附中的校服过于宽大了。
一件低V黑色丝绒吊带。锁骨,天鹅颈,该瘦的瘦,该有的全有。
她踩着同色系丝绒高跟,至少有十厘米,裙子高叉直开到大腿根,走动起来颜色极致反差,用某些“色批”的话来说就是,她那腿比他命还长。
但这都不是重点,最让人见而惊呼的,是她那一脸的妆。
下颌微擡,眼睑望下,藐蔑意味完美诠释什麽叫恶女。
长睫撩起,深色眼影只顺着眼睛描了一圈,恶女的感觉便油然而生,即便她唇角挂笑,依旧是冷淡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一头长发拉直顺飘在秋风里,眼神扫到之处人群立刻挪眼,不敢看,太贵气了他们不配。
脚步所到之处人群立刻坐下,本身一六八,再加高跟鞋,那简直就是行走的铁皮尺,谁敢跟她站一块儿。
许肆敢。
他没谎报身高。
丝绒裙的后背是一颗粉色蝴蝶结,许是用来收住腰身,因为裙后是个比胸前还深还大的V,全靠肩膀上那两带子勒着。
许肆都担心带子断了她露光光,并一度怀疑她穿没穿内衣。
要不去问问?
变态一样。
“非也。”
“嗯?”刑非也不便坐下,叉开太高,身后的蝴蝶结也容易皱,便被几个迷妹围在篮球场篮网里,扭头望他时像困在笼中但又自信掌权的叛逆公主。
怎麽能美成这样,又美又冷。
许肆喉结滚了下,“找你有事。”
嗓子都有些干涩发哑。
“嗯哼?”
他人站外头说找她有事?有事不进来说?
“让你周围的人散一散。”
迷妹们:“……”
她们很碍事吗?
本还安静候场的大家莫名骚动,推搡隔壁让她看靠篮球网上等人的学长,“进来了进来了,你仔细看他脸,真的特别帅。”
“是吗?我以为就背影有个氛围……啊啊啊,这许肆啊,附中王牌!”
“附中王牌”进了篮球场却不上前,又没骨头地随身一靠。
刑非也:“?”
小迷妹们懂了,因为他的眼神挨个儿扫过她们,意思你们怎麽还不走啊,待这干嘛呢。
“……”
可以。
嘀嘀咕咕散开,许肆这才缓步靠近。
他还穿着附中的黑白校服,也不嫌冷,连件外套都不带。头发松松软软耷拉在脑门上,揣着兜八风不动离近时那双眼被哈欠浸湿亮晶晶的。
满眼都是她,是她的身影。
“什麽事。”她问得相当公事公办,因为瞧他那眼神莫名觉得他下一秒会这不爽利那不痛快地卖惨。
讲真,她有点儿怕他卖惨,因为不清楚怎麽关心,也不知道如何做他会觉得舒坦。
总会连带着她也浑身不舒服。
许肆停在身前半晌没说话,她忍不住又了问。少年穿着价格不菲的运动鞋,比她高出半个头,她即便挺直腰杆也最多到他眼角。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