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与恋色(5)
苏玉梅一听赶紧去看空调的温度,果然有点低,顺手调高了些,低头时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桶,
“这是瑶瑶送来的晚饭吧?你怎麽还没吃呀?”
乔意瓷偏头望着那只保温桶,想到躲在被子里时听到身后有放保温桶的声音,她还以为是瑶瑶,没想到是大魔王来了。
所以这也是他準备的吧。
乔意瓷安静喝汤的时候,苏玉梅又想到谢违来这的事,感慨:“我还真没想到谢违这孩子会来这里,刚才他有说什麽吗?”
“……就说让我注意休息,我也没想到他会过来。”
“谢违从别墅搬走后,我跟他联系就很少了,现在看来谢违这孩子还是孝顺,都把我的话放心上,对你这个一起长大的妹妹也是关照,”
苏玉梅两手一拍,下定决心,“既然这样,我也得抓紧谢违的婚事了,之前还怕他不把我这个后妈放在眼里呢。”
提及谢违的婚事,乔意瓷喝汤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複正常,但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
苏玉梅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说:“你妈今天还跟我视频来着,给我看意好的儿子。”
“我在朋友圈也看到了。”
乔意好是乔意瓷的亲姐姐,比她大八岁,已经嫁入豪门当上了享福的太太,二胎刚出生不久。
“你妈和你爸知道你受伤的事心疼呦,但是他们最近都得在意好那,来不了京市……”苏玉梅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乔意瓷点了点头,笑着说:“干妈,我知道,让他们陪着姐姐吧,我就一些小伤没事。”
相处这麽多年,苏玉梅心里早就把乔意瓷当成亲生女儿,又怎麽会不明白乔意瓷心里的失望和难过。
只可惜乔父乔母心里的首位始终是意好,时常忘了远在京市的乔意瓷。
苏玉梅抚了抚乔意瓷的头发,“乖孩子,明天干妈来接你出院,回家好好给你养养身体,这段时间就别忙工作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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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意瓷的腿还伤着,行动多有不便,晚上上个厕所路上都要磨蹭好久。
今晚瑶瑶家里临时有事,不能留在医院里陪她,乔意瓷要去卫生间只能拄着单拐。
卫生间里,乔意瓷站起来準备慢慢挪出去,一个不注意,被地面上残留的水滑倒。
单拐“嘭”的一声倒在地上,乔意瓷也摔倒在地,差点磕到脑袋。
这下不光腿疼,屁股也疼,撑在地上的手肘也疼。
乔意瓷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她低头看着睡裙上被弄湿的地方,心里一阵阵崩溃,湿哒哒贴在身上,像是淋了一场大雨。
乔意瓷没急着去拿单拐支撑自己站起来,就这样坐在地上用手摁着腿疼的位置。
寂静的黑夜,空蕩蕩的病房,孤零零的她。
乔意瓷垂着脑袋哭,眼泪直接夺眶而出落在她的裙子上,呜咽声也毫不抑制。
哭着哭着,她好像听到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刚开始她以为是哭出错觉,但她还是警惕地擡头看了眼。
就这一擡头,谢违出现在她泪涔涔的眼睛里。
恶犬
03/
和谢违对视的那个瞬间,乔意瓷的眼睛又流出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彙聚在下颌处。
两人一站一坐,在潮湿的卫生间里无声对望。
谢违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垂眼凝着她,剑眉微拧。
乔意瓷咬紧唇瓣,努力憋着丢脸的抽噎声,倔强收回视线,坐在地上等待谢违冷淡的声音响起。
然而她什麽声音都没等到。
站在门口的人有了动作,他径直走到她身边,手臂熟练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按在身前随即抱起来往外走。
乔意瓷的手臂虚虚搭在他肩上,没有环住他的脖子,脸却是埋在谢违的西装上。
他的西装上都是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乔意瓷呼吸间,让她难得心安。
于是在谢违弯腰要把她放在沙发上时,她环住谢违的脖子,整个人拼命贴在他身上,不让他离开。
谢违动作僵了一下,还是冷着脸把手伸到颈后,拉开她的双手,起身走开。
乔意瓷主动贴贴被拒绝,玻璃心更碎了,暗道果然是狗男人,床上花言巧语哄着你,下床就翻脸不认人。
她被谢违留在沙发上,觉得现在腿已经不是身上最疼的部位了。
都怪谢违,要不是那天他给她打电话,她的心就不会乱,就不会站在那里出神,被车撞到。
都怪他,他现在还这麽兇。
在她胡思乱想时,谢违回到沙发前,毫无预兆地朝她伸出手,勾下她吊带睡裙的肩带。
“不许你脱我衣服!”乔意瓷果断挥开他的手,气呼呼把肩带重新勾上去,擡头才注意到谢违另一只手里捏着的毛巾。
谢违轮廓冷峻,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薄唇抿了抿,直接把毛巾扔到她腿上,声线沉肃:
“擦完身上再哭。”
乔意瓷低眼望着身上斑驳的丝质睡裙,穿不了了,得换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佯装抹眼泪,从指缝里偷偷观察谢违,他双手垂在身侧,置身事外似的,就这样居高临下睨着她。
谢违目光深邃锐利,双手閑閑抄兜,漠然审视着她,乔意瓷觉得他一定发现她在偷看他。
她重新让眼睛蓄起眼泪,看上去要是泪盈盈的,然后仰起瓷白小脸,温吞出声:“你坐不坐?”
她的话有歧义。
她知道,谢违自然也知道。
果然下一秒,谢违眼眸危险眯起,投向她的眼神暗了暗,“你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