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与恋色(99)
乔意瓷听到他这样的语气,立刻慌了:“谢违,我要陪你一起去医院。”
“听话,回家,那里安全。”谢违声音低沉,用比较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脸,将她从车里拉出来。
乔意瓷时刻注意着他的刀伤,眼泪急得越流越兇,“你别说了,快去医院啊。”
在她就快要把谢违塞进警车时,她忽然被身后的人用力拽了一把,不受控制地扑进他怀里。
谢违被她撞得闷哼一声,但还是紧紧抱着她,两人身体紧密贴着,她这才感受到谢违在颤抖。
“谢违……你别吓我。”乔意瓷声线也开始抖。
谢违头晕目眩,每个说出口的字都要花费很多力气,感受到她还在他怀里平安无事就好,他凑到她耳边说:
“你受委屈了,我的错。”
乔意瓷还没回应他,就感受到谢违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乔意瓷脑子里空白一瞬。
秦骅眼疾手快拉住谢违的手臂,厉声:“谢违!”
周围的墙壁上倒映着警车不断变换的灯光,眼前变得混乱起来,所有声音都往乔意瓷耳朵里涌,乱成了一团。
她看到谢违被秦骅扶进警车,她迅速也要上车跟去医院,被秦骅拦下:“谢违要我送你去谢宅。不想耽误他治疗,就听我的。”
乔意瓷没了话说,被秦骅强硬塞上另一辆警车,只能扒着车窗看谢违所在的那辆警车。
他们在路口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渐渐的,乔意瓷从车后窗也看不到谢违所在的那辆警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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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谢宅突然来了很多保镖,里里外外地守着,苏玉梅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乔意瓷被送回谢宅后,苏玉梅看到她身上的白裙子沾了好多血,吓得不得了,紧张地绕在她身边问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
她魂不守舍,摇头说血都是谢违的,他流了好多血,他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苏玉梅把乔意瓷抱在怀里,不断安慰着她,说谢违一定会没事的。
乔意瓷一整晚都没睡,坐在床上,守着手机等谢违的电话,也等那个叫秦骅的警察的电话。
他去医院看谢违了,他不让她跟去,说谢违醒了知道她乱跑会生气。
可是她一晚上都没等到任何消息。
乔意瓷眼睛哭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都红红的,肿得像核桃,她也顾不上化妆。
起初那些保镖还拦着她不让她去,后来他们似乎也得到了指令,竟然同意送她去医院看谢违。
乔意瓷还以为他们这麽瞒着她是谢违一直昏迷不醒,生死未蔔,没想到进了病房后,乔意瓷看到谢违竟然是醒着的。
只是他朝她投来的目光有些冷淡疏离,不似昨天那般热烈,盛满爱意。
乔意瓷注意到谢违的腰部和右手都缠绕着绷带,脸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隐隐泛红,显得他本就硬朗的脸更加冷峭锋寒。
她压下心中的委屈,忍不住问:“你醒了为什麽不告诉我?”
“忘了。”
她一怔,走过去在椅子坐下,“你的伤,医生怎麽说?”
谢违淡淡收回视线,嗓音低沉:“不关你的事,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很多年了,谢违还没有用过这麽冰冷疏离的语气跟她说话。
他一句话,乔意瓷就确定了他态度的转变,忽的慢笑:“过好我自己的生活?谢违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本就是与你无关的纷争,把你摘出去,对你是最好的。我身边不安全,你想出国发展吗?我送你出国,不会让那些人找到你。”
乔意瓷唇瓣紧抿,眸里闪动着泪光,“谢违你在把我往外推?”
谢违自顾自说:“巴黎?不是很多模特都想去吗?我送你去。”
“我一晚都没睡,大早上跑来看你,你跟我说这个?”她不禁皱眉,觉得谢违行为反常。
“你明天就得走。”
乔意瓷发现他现在根本就不听她的,冷笑:“如果我不走呢?”
谢违黑眸沉沉,语气平淡:“你不是最怕卷入这些吗,胆小惜命,不想牵扯到危险的事,为什麽不走?”
“你真的想我走吗?”
“想。”
乔意瓷目不转睛看着他,听到他如此果断的回答,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因为你昨天晚上受伤,我才答应你的。”
“嗯,我让陈助理送你。”
乔意瓷受不了他对她这样冷漠,也不想看到他那双淡漠的眼睛,立刻转身朝门口走去。
快出去时,她停下脚步,又回头看了谢违一眼。
谢违正倚着枕头,目送她离开,眸子里她竟找不出丝毫不舍。
她吸了吸鼻子,对谢违放下狠话:“谢违,我走了就不会回来了,真的。”
谢违只是凝眸望着她,没有像乔意瓷想象中那样挽留她。
谢违做好的决定就不会改变。
乔意瓷不再为他停留,狠心离开了病房。刚出来就差点撞上秦骅,乔意瓷擦去脸颊上的眼泪,绕开他离开。
秦骅走进去,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昨晚判若两人:“不是吧?你真舍得让人家姑娘走?”
谢违低头勾唇:“不然呢?人家又不喜欢我,凭什麽为我冒险?”
“昨晚警方根据那几个人提供的线索,已经基本锁定了犯罪集团所在。”
秦骅点出:“她现在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出了国,天高皇帝远,跨国执法还不高效,那才是真的不安全。
谢违偏头看向窗外,碧蓝的天空洗去昨夜的黑暗,状似无奈道:“那也得人家愿意留在我身边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