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手缠上的我顺势躺下(105)

“记录时长六周，【神识】果然挑了个最好看的。”洛星忍不住对自己的意识副本嗤之以鼻。

被夸奖了，周彧在洛星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

快进翻阅这条日志，在重点位置停顿。

“实验体已与【神识】共存超过40日，除头疼外目前无任何身体异常，实验体依旧能听到脑子里的声音，从最开始的未知低鸣到已经形成完整语句。”

“【神识】的学习速度十分迅速，但受限于人脑知识储量。”

“N47，今天祂跟你说了什麽？”研究员隔着玻璃，声音经由话筒传达给里面的实验体。

“祂说今天中午想吃鸡肉汉堡。”实验体N47的声音虽然带着模糊的电流，但与周彧的声音近乎一样！

唯一的不同就是语气生动了许多，不像周彧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祂还说喜欢我之前的长头发。”为了方便打理，实验体N47在接受委派的任务之前剪掉了象征身份的长发——即便是卡厄斯家族的精英备选也参与到了这样残酷的人体实验里。

从他出生便注定如此，一切为了家族，这是他的使命。

“你好像心情不错。”研究员用冰冷的声音回应，“还有什麽想说的？”

“祂知道我的所有经历，甚至我忘记的事情，就好像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

朋友？太天真，什麽时候卡厄斯候选人筛选标準放宽了？

也是，怪不得被送进来等死。

研究员用默念快速记录N47的每一种反应，难免会录下思维杂音。

“那有关祂呢？除了祂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些什麽？”

“不知道。”N47回道。

“从醒来到现在头疼了几次？”

“三次，加起来能有二十分钟。”N47熟练地记录了时间，“最后一次流了鼻血。”

早上新换成床单已经揉作一团，原本床头柜上的东西散落一地，沉重的铁床被拖离了墙边，不难想象当时实验体头痛发作的情形。

对比上周，头疼症状日渐严重。

【神识】与实验体N47意识持续加深结合，或者说渗透，并未表现出主动攻击意愿。

但这并不代表【神识】不会伤害宿主意识，渗透过程不可逆，发生意识超载是迟早的事情。

该实验项目已没有继续进行的必要，请求暂停，以调整后续计划。

“这就没了？”洛星疑惑，“最后这人死没死啊？”

进度条已到了最后，周彧关闭了日志页面。

“死了。”周彧早已黑进了系统后台，将最后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洛星看。

N47终究没能承受住【神识】，七窍流血地死在睡梦中了，对比其他实验体惨烈的垂死挣扎已是好了不少了。

【神识】终究是偏爱N47的。

第二天早上尸体被装进裹尸袋推出封闭间，却在半路上突然坐了起来，把推车的工作人员吓得差点也躺了。

N47的尸体瞬间被荷枪实弹的安保包围，可还是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神识】学习能力很强，骗过了抹除程序，将自己一小部分碎片隐藏在N47微弱的残留意识里，成功借尸还魂。

祂喜欢N47，但却无法不伤害他。

祂的每一天成长，和对N47的每一点了解，都在意识渗透的过程中进行。

不可逆转，不能停止，直到一天将N47的意识挤压、吞噬、消耗殆尽。

而残存的一小部分混沌意识还未真正学会人类的爱意，却在一种名叫“失去”的刺激下先学会了“报複”。

【神识】借着N47的身体将整个卡厄斯生物集团地下研究所变成人间炼狱。

直至肉/体被击碎，祂也随之安息。

祂和他如果没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或许会是另一个故事。

“真的好像你啊，这个N47，确定不是你的前世吗？”洛星捏着下巴念叨，看着如此血腥的场景还能开玩笑。

“优秀的基因会被重複采用。”周彧并不是在自夸，每个卡厄斯都对自己是基因编辑産物的事实有着深刻认知，“既然能被【神识】看重，肯定会被应用到下一代。”

“长得像很正常。”周彧收起了侵入操控台的触手，“N47是N47，我是我，经历不同，记忆不同，人自然也不同。”

“所谓的前世和轮回不过是为错误选择寻找借口、为不敢直面死亡而自我安慰的産物，人要有接受自己只能活一次的事实的勇气。”

典型的卡厄斯思想观念，周彧还是其中的优等生。

“即便是像这些实验体一样的死亡？”满满十页的编号名单，洛星随口一问，倒也没显得多唏嘘。

“他们完成了使命。”

不相信轮回却相信使命，矛盾的卡厄斯。

“走吧，参观的差不多了。”周彧抱着洛星离开了操作台，朝着离开实验区的方向继续前进。

他们没时间多做停留，地面之上的情况还未知，毒变种对第六区的攻击只会愈演愈烈——群聚型毒变种不会轻易放过目标。

“丁丁，你觉着周彧的身体适合我吗？”洛星突然在脑中发问。

系统含在嘴里的酸梅汁差点喷出来，“啊…啊？你们身体适不适合不是明摆着吗？问我干嘛？”

系统又不需要解决那方面需求，生理心理都算上。

“你结巴什麽？”洛星莫名其妙，“我是问，他的身体适不适合我住进去。”

系统：？

“既然【神识】是我意识的副本，那占据周彧的身体对我来说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周彧的意识不存在，他对我的限制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洛星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