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手缠上的我顺势躺下(205)

“好嘛好嘛~”但丁又往男人身上蹭了蹭，小猫似的拱拱脑袋埋在男人胸口, “再睡一会儿, 我刚才做梦醒了……你也一起睡……”

埃里克阖上眼, 算是听了怀里人的劝。

……

怪物死后，诡异的红雾便散去了。

后续处理完毕后，结果如洛星所料想的那样，在怪物的大脑里发现了劣质版本的控制芯片。

一切都是但丁做的——

前几天毁掉仓库里所有的解毒剂、这一路上袭击他们的各种毒变种、还有在第六区时绑架了他们的机械军团——僞装成幽魂党, 甚至试图用洛星的脸去赛博空间里搞事情，大概是沖着圣塞罗夜总会的老板去的, 至于为什麽，洛星暂时还没搞清楚。

目前他最担心的是小莱。

小莱认为是周彧杀死了他的妈妈——他说妈妈虽然成了五阶毒变者，但意识还活着，还说自己进入了妈妈的意识拟海，妈妈告诉他自己被困住了等等……

毒变者已死，就算原来有意识拟海，现在也是一片灰烬，所以事实是怎样根本无法查证——或许只有但丁知道。

站在现实的角度，五阶毒变者已经不可能变回人类了，即使留有意识也违抗不了本能。

又被植入了控制芯片，出现在社区里，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没有人觉着领主的做法有什麽错，但洛星能看出周彧平静表情之下的自责情绪，当天晚上周彧躺在洛星身边，他发现他一夜没合眼。

大概是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吧。

今天洛星刚从红姐那儿回来，了解了下小莱的状况。

红姐说小莱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洛星的出现会引导他想起当时不好的回忆，所以不让洛星见小莱。

洛星表示理解。

这样下午刚好有空閑的时间，洛星便去行政总楼的大办公室找周彧——两人忙得一直没机会好好谈谈。

……

“但丁不想让我跟着你来第八区，甚至不惜下对我这个哥哥下杀手。”洛星疲惫地揉按眉骨上的穴位，想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不知道今天为什麽，自己居然这麽早就累了。

“他想让你继续留在第五区的小房子里，他认为那样对你来说比较安全麽？”

周彧又坐上了轮椅，胸肋缠着纱布，前两天刚摘了的氧气管又接在了面罩上。

洛星哼了一声，“大概吧。但是只能选择一个答案，变，或者不变。我选择改变，因为我受够了。”

“你的选择是对的。”周彧仍在忙手头的事情，分心与洛星说话。

男人戴着辅助用的金丝眼镜，正被浮空的数据包裹。

“听说过蒙提霍尔悖论吗？”

洛星摇摇头，“你忘了？我脑子少了一半，是傻的。”

之前的洛老师肯定知道周彧在说什麽，但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个“小傻子”了。

周彧笑了笑，“又叫做山羊悖论。在三扇紧闭的门背后分别是两只山羊和一辆车，选中有车的那扇门便可以获得那辆车。当你选定一个门但未开啓的时候，主持人会在剩下的两个门中开啓一个，露出其中的山羊。这时你可以选择坚持原来的选项，或者换成另一扇门。”

“这个问题乍一看起来，换和不换没什麽区别，但事实是换门获胜的概论是三分之二，而不换的概率是三分之一，是典型的反直觉问题。”

洛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确实，感觉上是没什麽区别，人们又总倾向于坚持不变。可这和我的选择改变有什麽关系吗？我面前没有山羊，也没有车。”

“车和羊只是这个悖论为了阐述问题所举出的简单例子，任何事物都可以是车，也可以是羊。”

周彧停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你的目的是摆脱卡厄斯的控制，那麽这就是那辆车。”

“你第一次选的那扇门就是在埃里克手底下干活，这时你还不知道这个选择最后能不能达成你的目的。”

“事情在暴恐特遣队闯入你家的那晚发生了变数，你可以选择听从但丁系统的安排，被押送回H公司，也可以选择反抗逃走。”

“服从安排的后果便是被清洗记忆，更加达不到你想要自由的目的。这便是主持人开啓的那扇门，告诉你里面是山羊。”

“你没有坚持原来的选择，而是换了一扇门选择反抗逃走，也就是成功概率是三分之二的那扇门。”

“所以我说，你的选择是对的。”周彧交叉的十指松了开，摘下金丝眼镜，“你远比你自己想象的有判断力。”

突然被周彧这样夸奖，洛星有些不好意思，耳尖都在发烫，嘴上却还硬着，“我就说我的直觉向来很準！”

接着回到话题，“可我想不懂但丁为什麽派人僞装成我去接触圣赛罗老板，还有他是通过什麽方法来完成意识入侵的。但可以确定他对埃里克有异心，不然也不会使用劣质版本的芯片而不用原版——他没有权限，说明埃里克不完全信任他。”

“嗯，和我想的一样。”周彧表示赞同，“但你刚才说的，但丁因为不想我们在一起而不惜对你下杀手，我看不是。”

“嗯？”洛星身后的尾巴晃了下。

“他操控小莱的妈妈攻击你，是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去挡。”周彧擡眼看着洛星。

洛星愣了一下，“为什麽？”

那双冷蓝的深邃眼睛看向他依旧让他觉着惊心动魄，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周彧的这张脸。

只是瞳孔上那道红色的裂痕愈发明显，那是毒变种留下的伤口，在周彧体内毒素的滋养下一天天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