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手缠上的我顺势躺下(229)

“这是神迹。无法用人类现有的认知来解释。”埃里克拉起洛星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

洛星没有丝毫反应，像是个可以随意摆布的人偶。

周彧眼底晦暗，“所以他们本身也能免疫毒素？”

“当然。”埃里克在和周彧说话的时候，眼睛几乎没离开过洛星，“不过被卡厄斯保护的这麽好，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埃里克！”但丁一把扯下自己的防毒面具，不顾勒在脖子上的触手要扑过去，“你他妈混蛋！骗子！…卡厄斯保护我们？卡厄斯都是畜生！畜生都不如！”

周彧能感觉到触手传来的振颤，是但丁在剧烈颤抖，声音就要扯出血。

这不是第一次了。

被欺骗了这麽久，现在又被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摊在面前，和那些经年累月的伤害融化在一起，腐蚀着他本就不剩多少的心。

埃里克却像是聋了瞎了，没施舍一毫厘的在乎，依旧没看他——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够了，冷静点。”周彧拉住了但丁，触手缠上嘴巴不让他喊叫，“还是说，你还对他抱有希望？”

但丁一怔，刚还怒瞪着的金色眼瞳很快熄灭了，也不再作挣扎。

是啊，他早知道埃里克是个多麽恶劣的人。

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麽呢？

……活像个笑话。

见但丁平静下来，周彧完全松开了他，触手滑落，收回成人类的手掌。

本来他也不需要时刻拴着但丁——在一定範围内，没人能逃得过触手的攻击，他捆着但丁只是在做警告，也方便控制。

“为什麽不告诉他们？又不是什麽重要的秘密。”周彧问。

他想到洛星那时为了检查社区外围防护网，整整一天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脸颊和鼻梁上被护目镜勒出了痕迹，第二天才消。

他看着心疼。当时若是知道，洛星也不用这麽辛苦。

“不重要？”埃里克反问道，“有关‘母体’洛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不重要的。”

“飞在高空的鹰隼怎麽会知道兔子眼中的世界？所以他们要理解人类，必须要先成为人类。人类需要戴防毒面具，他们当然也需要。”

“你还是太理想主义，我的弟弟。”埃里克勾勾嘴角，终于收起了落在洛星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周彧。

周彧同样看着埃里克，他熟悉那双灰蓝的眼睛，却又觉出一丝异样的陌生。

“现在说出来，又是为什麽？”他问。

“大概是因为现在你才问我？”埃里克笑笑，“洛星已经能很好地融入人类社会了，就算告诉他他也会继续戴上面具，为了像个平凡的人类，或者说是他所谓的自由的、平静的生活？是吧，洛星？”

洛星没回应，像是被埃里克牵着的不会叫的听话小狗，只是身形微微晃了晃，垂着的尾巴迟钝般的哆嗦了一下。

“我问你呢，洛星。”埃里克看向身边的洛星，声音跟着温和地低下来，“是不是？”

洛星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僵硬地点了点头。

突然，一颗雨珠落了下来，滴在埃里克的手背上。

“该说正事了。”周彧冷冷地盯着埃里克。

埃里克低头，看见胸口停滞着形变的锋利触手——触手的攻击竟然没发出任何声音。

“可以。”埃里克擡头，朝周彧露出微笑。

“不过你觉得自己赢得了我吗？”埃里克松开了洛星，不紧不慢地摘下另一只手的手套，指尖点在触手的锋利上。

闪着幽蓝微光的触手竟颓然落了下去，瞬间失去了能量。

周彧不得不承认，几乎没人能在异能上赢得过埃里克，他的哥哥确实该是卡厄斯的掌权者，也是最适合限制‘母体’的项圈。

可是‘母体’有自己的选择——周彧相信洛星的选择。

……

————

【Blood】弱点

触手瞬间收回成拳头, 挥向面门。

速度快到看不见残影，只听啪的清脆一声——埃里克竟用单手接住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第一次我们正面对战。”埃里克包住周彧拳头的手青筋爆凸, 连带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一拳的威力若不是被他的异能消减了一大半, 他的手腕关节绝对会被打的错位。

机械义肢比人体强度高上好几个倍数, 只拼体术的话他知道自己不是周彧的对手。

“你的异能怎麽了？”周彧挑眉问道。

埃里克笑笑，“好些年没用过异能了，看来确实生疏了不少。”

周彧心里一沉，几年没发动过异能，居然能瞬间抵挡住他的攻击, 估计再过几招埃里克就能恢複应有的异能水平，他必须速战速决。

“看你的眼神, 是要认真了？”埃里克还有余力调笑他，“伤都没好还这麽拼命，真是太可爱了。”

周彧依旧面无表情，“你也是，卡厄斯家的高位坐久了连异能怎麽用都忘记了。”

埃里克一滞, 笑容收了些，“洛星, 你到一旁去。”

被松开了的洛星却定在原地, 没有任何反应。

“洛星？”周彧眉头微蹙。

洛星听见周彧叫他, 这才如梦初醒般缓慢地擡起头来，帽兜下的上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只见防毒面具折叠打开，露出沾满涎液的晶莹下巴和咬着的口枷。

周彧瞳孔骤缩。

下一瞬, 触手以不可名状的形态暴涨翻涌，分裂成无数, 朝埃里克扑去。

恐怖的嗡鸣声瞬间穿透雾霭，霎时天地寂静，只有电流震颤的余响仿若远古邪神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