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手缠上的我顺势躺下(76)

这里是北欧中世纪的某个场景，npc大多身材魁梧，身穿皮革铁甲, 露出胳膊上粗犷的纹身，脸上留着维京人标志性的大胡子。

有的胡子编出和头发一样规整的小辫, 在上面串了些银质的小玩意儿，随着两句话一个髒字的频率甩来甩去。

又有客人推开吱呀的木门走了进来，把哭嚎的暴风雪关在了门外——那人穿着卫衣头戴棒球帽，脸上喷涂着大块的荧光图案，脖子上的狗牌叮铃作响, 一看就知道是人类玩家。

周彧注意到几个奇怪的人，在酒吧的角落里,

不同时代风格的衣着的人却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全部眼神直勾勾的, 也不说话，像是逼真的蜡像。

更值得在意的是，那些用来识别玩家和npc的浮空图标不见了，连物品的属性注释也消失了。

好像这里不是赛博空间的游戏世界, 而是真实存在的异度空间。

周彧呼出操作界面，发现除了自己的属性面板和右下角的地图图标, 其他窗口都灰掉了，无法连接。

等等，周彧又看向右下角。

现在他所在的位置，不正是从冒牌幽魂党那里得来的坐标吗？

“噗嘶噗嘶，快关掉。”

那个刚进门的人类玩家迎面坐到了他旁边，朝他努力使眼色，“这里是混沌区，不要随便暴露身份。”

周彧听着这人声音熟悉，“RD？”

RD瞪着眼睛：“老大？！”

也不怪RD没认出来，周彧落到这个场景之后又随机换了套皮肤——连体的蓝黑配色机车皮衣，戴着全脸头盔。

“老大你怎麽在这儿？”要不是周围人太多，RD能扑到周彧身上痛哭流涕。

互相交流过情报才知，RD几人发现自己身处赛博空间之后，便四处寻找能回去的方法。

好在RD的大脑里安装了挂机程序，就算他陷入意识昏迷，芯片也会自动操纵感官，帮他记录信息甚至反入侵。

就这样，他得知了这个坐标地点。

混沌区是一片系统程序体和人类意识体可以共同存在的空间。由于波频混乱，两种本不应该相互接触的族群得以同时存在。

也因此服务于人类玩家的提示标志会消失，只留下自身属性面板和地图。

难怪角落里的那几个人如此怪异，原来是披上人皮的系统程序体罢了。

“最近赛博空间不太平，发生许多起系统程序体杀害玩家的事件。”RD悄悄地说，“我怀疑这和我们几个被困在这里不无关系。”

RD穿着明显是人类玩家的皮肤，就是为了做诱饵。

“系统为什麽要杀人？”周彧问。

“为了进化。”RD背过身去，故意装作和周彧不认识。

“进化？”周彧知道高级系统有学习能力，可以实现自主成长，但是进化？

从普通人到异能者，这是进化；而从小学生到大学生，这只是成长。

除了官方称但丁系统进化出了超强的演算能力，还未有系统能做到【进化】的地步。

“系统之间有传言，说但丁系统就是因为人类意识才得到了进化。”RD说。

“已经有不少人类意识体失蹤了，不管是正规id渠道，还是非法登录，我看【乐园】官方还在压消息。”

周彧突然想到欧文的姐姐和父亲，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

“服役期的系统还安全，起码在工作期间不会来到混沌区。那些遗留下来的退役系统已经没有了现实世界中主机的束缚，更危险……”

周彧思考了片刻，说：“先不论传言真假，是有人故意将人类意识困在赛博空间，因为在现实中，所有系统不能伤害主人，也不会主动伤害其他人，这有违AI系统的三大原则。”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RD舔了舔嘴唇，有点犹豫。

“但除了是人干的，也有可能是但丁系统。”

“你是说，但丁系统可能已经进化到了不受三大原则约束的程度了？”周彧神情凝重。

两人一时无言。

“老大，这会和冒牌幽魂党有所联系吗？”RD开口。

“十有八/九。”周彧说，“不知道洛星身上究竟有什麽东西，能让各个势力的人趋之若鹜。”

先是埃里克，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冒牌幽魂党。

“可是目前为止并没有哪个系统成功进化的消息，冒牌货这麽做能得到什麽好处呢？”RD疑惑。

周彧陷入沉思。

系统想要进化，与人类意识融合。是不是可以反过来想，看作是人类意识与系统融合，从而实现人类的进化？

人类意识以系统的形态存在与赛博空间，又可以穿上仿生身体游走于现实世界——达成永生。

不论对方是谁，这无疑是一场高明的博弈。

……

突然，有人拍了下周彧的肩膀。

“喂，把东西交出来。”

头盔下周彧表情冰冷，若不是赛博空间不能用异能，这个人碰到他肩膀的手已经根根折断了。

“什麽东西？”周彧从吧台座位上回身，看清面前的人。

成年男性的体型，穿着橙色连体工服，戴着工人手套，手里还握着个榔头，可脑袋却是一个骷髅，从眼洞能看见里面燃烧着的绿色火焰，时不时从骨头缝隙里窜出火星。

“你问我什麽东西？”骷髅头下巴开合，吐出火焰的舌头，“我还想问你这个冒牌货究竟哪里借来的胆子敢招惹我们？”说着抡起手里的榔头砸向周彧。

砰的一声巨响，周围的客人发出惊叫。

周彧纹丝未动，木质吧台却凹下一个深坑。

“挺有意思的嘛。”那人脚踩在周彧座位的落脚处，可怖的骷髅脑袋逼近头盔，“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