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手缠上的我顺势躺下(93)

原来洛老师脖子上的持续注射器是这个用处。

“为什麽是21米？若是超过会怎样？”

格雷厄望向门口，洛星正在和谁讲电话。阳光洒向他，不时眨动的眼睫好像抖落的金色羽毛，轮廓亦散出一圈毛绒绒的金边。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很危险吧。”埃里克笑了笑。

“不过，不让老师离开自己超过21米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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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蠢事

埃里克走后没多久, 病房系统提醒探视时间到了。

洛星那边也恰好有事情，跟着埃里克后脚也走了。

格雷厄身体虚弱疲乏，胃里垫了些食物便开始犯困, 眼睛一阖直接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 乱七八糟的, 暗昧又朦胧，从头到尾都是洛星的影子。

乱蓬蓬的黑色短发下是一截雪白柔软的后颈，抵在他心口的身体很轻，一如既往地擅长忍耐，直到最后都没发出太大的动静。

只是忍得连发丝都在颤抖, 被他逼得紧了才叹息般地呼出一口气，湿漉漉地扑在他皮肤上, 挠得他心痒，手下又忍不住重了几分……

他始终没能看清洛星的表情，只有雪白和墨黑交织颤抖的虚影。

半夜里，他猛地惊醒，身上全是汗, 衣服后背被浸了个透。

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惊觉刚才的梦是多麽荒唐。

可内心隐秘的角落又因为这样的罪恶感而兴奋不已。

洛星、洛老师, 是他短短人生中一切美好的来源。

如果就这样让给了别人, 他格雷厄也太没用了。

尽管他已没几天好活的, 现在的治疗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至于躺着担架站上法庭。

医生连新义肢的型号都没给他看，而是直接封上了手腕断口，根本没预留神经管道，摆明了让他等死。

既然都要死了, 他就更没什麽好怕的了。

……

隔天，格雷厄可以出院了。

洛星把他接回了小木屋, 吩咐他多休息、按时吃药之后便匆匆离开。

这两天洛老师好像很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和谁联络。

格雷厄下午睡过一觉之后想出去走走，再躺下去身体机能该退化了。

他走得不远，去小木屋隔壁的温室花房里转一转。

可是刚一进门，却看见埃里克穿着他的胶皮围裙、拿着他的耙子，站在小花圃里送土。

“老师说他这两天忙，拜托我来照看这些花花草草。”埃里克温和地朝他微笑。

格雷厄不好说什麽，这些本来该是他这个洛老师小跟班做的事情，居然也轮到了下一任执掌者的头上。

“你不忙吗？”格雷厄单纯好奇。

“还好吧，照顾花草还是有时间的。”埃里克笑笑。

“哥，提前告诉你件事儿。”格雷厄越发觉着‘哥哥’这个称呼顺口。

“你说。”

“下周仪式上，我会跟你竞争洛老师。”

埃里克连手里翻土的动作都没停，竟然毫不意外，“原本就是公平竞争，看谁能得到洛老师的认可。”

格雷厄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公不公平你该比我更清楚，洛老师难道会违抗伊恩？”

“你不相信父亲？”埃里克停下动作，眼睛看过来。

“我凭什麽相信他？”格雷厄反问。

他曾试探着问过洛星有关继承仪式的事情，得到的答案再明显不过。

虽然他年纪尚小，但濒死的经历让他一改从前只求自保的心态——没有野心的的卡厄斯是活不下去的，会被剥皮削骨地利用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有空吗？”埃里克手里的耙子掉落在地，深蓝的眼睛直直盯着洛星，仿佛瞬间换了个张脸，面无表情。

“拜‘父亲’所赐，你看现在有比我还空的人吗？”格雷厄摊开手，朝着埃里克露出笑来。

两人来到了前院花园，喝下午茶。埃里克让佣人端来盆水，洗了手，这才坐下。

埃里克养的金毛寻回犬被AI管家牵了出来，一解开绳子就扑到了埃里克的身上，热情地吐着舌头。

“格雷厄，你知道我为什麽从不使用异能吗？”埃里克抚摸着金毛的脑袋，像个合格的主人。

格雷厄没说话，喝了一口他从来没兴趣的茶水——埃里克重度嗜茶，只喝茶水或者纯净水，酒精之类的东西一概不碰。

“因为我知道，异能是有代价的。”埃里克说。

“什麽意思？”格雷厄皱眉。

“涌巢出现才不过数百年，而人类已经进化出如此多样的异能，纵观演化史，你觉着这样的事情符合常理吗？”

“是降落在这个维度世界里的【神】与人类强行做了一笔交易，人类才进化出了异能。”

“那可不是什麽善意的存在，在【神】的眼里，人类只是不起眼的小虫子。就像人类不会共情虫子，只会踩上一脚，然后看着虫子挣扎的样子和尸体都觉着恶心。”

“涌巢里的那团东西——【神髓】，只是【神】的一部分。这位陨落的【神】受了重伤，身体只剩下一块，仅保留了生存意识，幸好我们所处的维度法则约束了祂——因为这个世界，生物意识需要依附肉/体才能存在。”

“祂无法把庞大的高阶意识转移到这个世界任何肉/体上去，所以祂强行与人类做了笔交易，用红雾来促使人类进化，以帮助祂脱离牢笼。”

“现在只进行了数百年，也就是初期阶段，红雾的毒素对人类来说极其致命，但已经出现了极少数毒变种可以保持理智的案例……”

“从未有过如此明确的进化道路，在【神】的蓄意‘帮助’下，人类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