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妄想家[末世](40)
不许打我的总队长!
“他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处理过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估计很快就可以苏醒。”医生低头收拾医药箱,“等他醒了记得交代他近几个月都不要进行剧烈活动,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把身体养好才是关键。”
“嗯,我记下了。”
医生点点头,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看起来像钢笔的仪器递给野辞简,“你用这个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口,每天对着伤口扫描一次就够了,大概一周就会痊愈。”
野辞简也没推辞,接下仪器颔首道:“谢了。”
医生扫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人,说:“我上次给你提的建议考虑好了吗?”
野辞简皱眉:“什麽?”
“休息。”医生说,“老实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比这个小朋友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哪天就突然……”
野辞简没说话,而是走到路引年身边坐下了,“再过段时间吧。”
关于当年的事故的真相才刚揭开一角,路引年也刚脱离危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现在不是他该休息的时候。
没有像上次那样被呛,医生感到很欣慰,他提起医药箱扫视一圈,确认没有遗忘的工具后,拍了拍野辞简的肩膀,“你是有分寸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走了。”
“嗯,路上小心。”野辞简说。
床上的人忽然闷哼了一声,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似乎是做了什麽恐怖的梦。
野辞简替他掖好被子,用拇指轻轻揉着他的眉间,“不怕,有我在呢。”
路引年果然安分了,抿着嘴翻身抱住了他的胳膊,嘴里喃喃着要找野辞队长揍谁。
野辞简勾起嘴角笑了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在梦里被人欺负了都知道找人打回去,怎麽现实中受了委屈总是一个人承担呢。
真是个笨蛋。
野辞简擡起右手放到嘴边,用牙齿解开缠绕在伤口上的布条,把医生给的仪器叼在嘴里,刚想往化脓的伤口上照,走廊上倏地变得嘈杂,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医护人员惶恐的“野辞大人”的喊声传进耳中。
野辞简动作一顿,把手从路引年的怀里抽出来,起身往外走。
结果还未出病房,一个面色严厉冷然的高壮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好久不见,”男人语气如冰霜,门口偷听的人不禁感慨:天生自带压迫感的人主城区竟然有两个。
“爸。”野辞简叫了一声。
野辞威冷哼一声,看向自己儿子的手,眸色霎时间变得更为阴沉。
他推开野辞简,径直进了病房里面,目光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顿了顿。
野辞威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野辞简便挡在了他的面前,“爸,你怎麽来了。”
“怎麽,不想见我?”野辞威坐在野辞简面前的椅子上,擡头审视般地看着他。
“没有。”野辞简不惧地跟他对视,“一直在等您。”
“跪下。”野辞威冷冷道。
野辞简没有一丝犹豫地跪在了他面前。
放在以前,野辞简宁愿被罚,也不愿意做如此有损尊严的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他有事所求。
野辞威身居要位,对他的管教极其严厉,父子两人的关系很差。
尤其是他的母亲离世以后,他当时年少沖动,将这一切全归咎于野辞威身上,两人因此爆发过数次激烈的争吵,父子关系跌入冰窟。
野辞威自那时起再也没有帮过他,野辞简也不肯低头向他求助,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野辞简知道野辞威哪怕不认他这个儿子,也会注意他是否有损家族荣誉。
于是他故意当着衆士兵的面剔除了手中的芯片,又上交了队长徽章,只为能用这种方法逼野辞威过来找他。
他成功了。
看来在野辞威的眼里,家族荣誉果然比家人重要。
看见自己一身傲骨的儿子变得这麽没骨气,野辞威怒火中烧,擡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说!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进入联盟,恳求父亲出手相助。”野辞简垂下眼,把身体又压低了些——这在野辞威看来是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
啪!
又是一巴掌。
野辞威气到发抖:“你有什麽资格进入联盟!”
虽然不知道野辞简有什麽目的,但是联盟关系网错综複杂、犹如深渊一般,他不想让自己的亲儿子陷入进去。
“你就是我的资格。”野辞简擡眼看向他,沙哑着声音恳求:“爸,帮帮我吧。”
“胡闹!”野辞威擡手还要打,却听见扑通一声,有人从病床上滚下来了。
路引年跌跌撞撞地爬到野辞简身前,张开双臂护着他:“不许打我的总队长!”
从刚才开始,他就能在睡梦中听到很低气压的交谈声。
后面愈演愈烈,交谈的两人似乎打起来了,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见野辞简跪在一个兇神恶煞的男人面前,还被打了一巴掌。
他见不得跟自己亲近的人被这麽欺负,于是想也没想就从床上爬起来,想要保护可怜的队长。
望着路引年奋不顾身顶在他面前的瘦弱身影,野辞简心头颤了颤,身体麻了半边。
他没想到一向胆小的路引年会毫不犹豫沖在他面前,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保护的那一天。
就像是孤僻了一生、濒临死亡的游侠,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忽然有个人沖出来对他说:“我爱你,你可以不要死吗?”。
野辞简先是愕然,随即就被一种充斥着酸涩感、想要拼尽一切把面前人抱在怀里的强烈欲/望所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