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迫在三界当劳模(77)
江蓠顶着阵法的巨大沖击,依旧八风不动,沉稳异常,“属下找不到奚尊主。”
“真是废物一个。”
叶秋梧冷声骂了一句,熟知她脾气的江蓠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在骂她的,她沉默行了一礼,便关门继续安排守卫任务。
叶秋梧眉头皱的更紧了,灰色眸子微凛,右手腕忽然出现一个手环,看不清的丝线将这个小院包裹,所有的沖击都被锁在了这片空间里。
她神色複杂,站在阵前微微叹了口气,“希望能撑下去。”
淩乱花草中间,跪着一个一身水绿的青年,繁複诡异的阵法在他身下流动,一道道紫雾从他身体里涌出,又将他淹没。
安静的院子里时不时响起不知名的惨叫,深紫箭矢毫不留情的扎入青年的身体,穿心而过,深紫变成了莹白,却又在循环中再次被污染。
顾白此刻是平静的,阵法紧锁他的身体,箭矢一遍遍穿心而过,他空寂的跪在地上,感受着吹过耳旁的风。
疼吗?
疼,疼的他已经麻木了,全身都在叫嚣着逃离,在下一发箭矢扎入前,大脑调动所有肌肉想要躲开,却只能一动不动。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人真的疼起来,是叫不出声的。
啪嗒——
有水落在地上,泅湿一点地面。
是他哭了吗?
水滴挂在下巴上的感觉透过不停止的疼痛钻进他的大脑。
“哦,是我哭了。”
半晌,他才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双手高高悬起,紫雾化作的镣铐锁在他的手腕上,他微微扬起嘴角,轻轻笑了一声。
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个小视频,也不知道十级疼痛跟他现在相比哪个更疼一点,可惜他是得不到答案了。
“顾白!!”叶秋梧忽然惊叫一声,“快躲开!”
躲开?顾白垂着头,源源不断的箭矢中断一瞬,他那麻木的神经犹如反噬一般,瞬间翻涌而上的痛几乎使他晕厥。
他浑身都在颤抖,微鹹的眼泪也跟着晃动,“终于要结束了。”
即便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他的身前,聚集着浓郁力量,躁动的想要涌进这具身体里。
又是一滴泪淩乱落下,圆形阵法里忽然长出几朵野花,转瞬间铺满一半的地方。
啪嗒——
又是一滴泪,而这一次,血红色的无渡花自这滴泪扩散。
阵法中心,一半生机盎然,一半阴暗诡异。
两种花一点点爬上顾白的衣袍,那水绿衣摆成了花朵的土地,两相映衬下,顾白脸上一半充满神性,一半满是妖邪。
“该醒来了。”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带着病气的低语。
“人界叛徒不归!你居然还有胆子出现!”叶秋梧的声音里在努力克制她的怒气。
不归虚弱一笑,轻轻落下手,法阵猛地亮起,流转的紫雾凝滞,转瞬间彙入巨大利剑里。
“陛下,与其让他压制那些怪物,不如直接放出来,这样,仙师也不必拖着残缺的灵魂和记忆活着了。”
啪——
叶秋梧甩出银鞭,将藏在暗处的圆形小球打得四分五裂,“癡言妄语!别以为我杀不了你,叶归。”
被叫出真名的不归轻咳两下,病恹恹的脸上始终挂着苍白的笑,小球碎裂后,虚影闪了两下。
“已经晚了,陛下,好好享受这份送给京城的大礼吧。”
随着他身影消失,紫雾凝成的利剑瞬间插入顾白的身体,同时,桎梏着他双手的镣铐消失不见。
“顾白,一定要撑住,马上就结束了!”叶秋梧声音不再沉稳,细听竟有些恐惧和慌乱。
“你疯了吗,奚长漠?现在你要进去找死?”她忽然变了声调,似乎有另一个人进来了。
顾白意识逐渐消散,可听见这句话,还是有了反应,他想张口说,“别来了,单杀总比团灭好。”
可这一句玩笑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身体了。
又是熟悉的昏迷,只是这一次,应该不会醒来了吧。
梦境,泡沫般的梦境。
坠落,一层层坠落。
春日的和煦,夏日的燥热,秋日的清凉,冬日的刺骨,四季一遍遍更叠,昼夜不断变换。
直到,阵阵鸟鸣出现。
“你好漂亮啊,你有名字吗?”
稚嫩纯真的声音唤醒了他的神志,紧闭的双眼缓慢睁开。
“名字?还没来得及取,你有喜欢的吗?”
又是熟悉的声音,只是听不太清两人在说什麽,顾白漠然地想,这次出场的又是谁?
“我可喜欢我的颜色了。”
“白色?确实好看。”
“那当然,那些花花绿绿的不知道有多招摇呢,还是白色好看。”
“那就叫我......顾白吧。”
“顾白?”
“对,我也喜欢你的白色。”
凛冬的季节,周围满是落雪。
白梅铺了满地,梅林一眼望不到头,某棵梅树下,躺着一个身形虚幻的人。
顾白无神的盯着灰白天空,阵法施加的痛苦早已消失不见,可他还是在这里躺了三天。
寒风夹杂雪花,吹落枝头梅花,洁白花瓣悠悠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而不远处,还有一人孑然一身,坐在亭子里安静度日。
那人绿衣着身,头发半挽,在一片苍茫里,格外显眼。
顾白终究还是坐起身,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淡漠的想,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他懒散又缓慢地飘到一梅树上,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亭子里那人身上。
那人忽然侧头,与他对上了视线,黑白分明的眼睛盛着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