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跟前任同居了(17)
“我们的生活没有交错,这强扭的瓜不——”
“甜”字还没说出来,宁簌就被小神仙一句话打败了。
“可你好像很馋她唉。”
宁簌恼羞成怒,登山杖很用力地戳在石缝里,一声清脆的啪,折成两段。
一上一下大半天,除了一堆纪念品和一顿免费的斋饭外,一无所获。
玄元观没有通公交,宁簌坐在树荫下的石墩上戳着手机打车。
可从城里打车出来容易,从山旮旯头回去尤其艰难。在苦等五分钟无果后,宁簌甚至生出一种走路出去的沖动。
但她不是徒步高手,是走半小时就能走趴的亚健康社畜。
宁簌蹙眉,低头看着列表。
不久前,陈散给她发了一条可怜兮兮的表情包,说在加班。
再往下扒拉,都是些半生不熟的,宁簌也不好意思让她们来接。
宁簌正烦着呢,一道缺德的喇叭声响起,惊得她手机啪嗒一声落地,屏幕上多了道蛛网似的裂痕。
火冒三丈的宁簌迅速将自己的素质降到最低,可两片嘴唇一动,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对上了前妻姐那过分美丽——哦不,是过分憔悴的脸。
“上车。”前妻姐冷酷地甩下两个字就降车窗,好似避着阳光直晒的吸血鬼。
宁簌愣神片刻,什麽狗屎骨气倔强都被她抛到脑后去了,有顺风车可以搭搭,她才不想独自一个人留在荒郊野外。
再说了,她跟前妻姐没有鸡飞狗跳后的相看两厌,只有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的山崩海啸,那表面上维持一下平静还是可以的。
毕竟是校友。
宁簌把屏幕碎裂的手机往包中一丢,拖着肌肉隐隐抽搐的双腿,放弃了所有的矜持上了殷楚玉的车。
一左一右,中间是银河。
“谢谢。”宁簌瞥了神色恹恹的殷楚玉一眼,又克制地收回视线。
双手老实地压在膝盖上,开始寻思前妻姐出现在这山脚下的原因。
难不成是她们还心有灵犀?可以庆幸吗?在分手一年多后,还能脑回路重叠,找到一丝丝的共鸣。
宁簌好奇,但没敢问。
她的指尖在膝盖上下敲动着,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落在殷楚玉的身上,似乎想要验证梦里的荒唐是否也在她的身上上演。
殷楚玉低头,拿出手机敲动。
宁簌看到一闪而过的音乐播放器,紧接着车载音乐便响了起来。
那曲熟悉的《白鹤飞》成功地打断了宁簌的思路,并让她的脸变成僵硬的菜色。
怪不得前妻姐没有落发出家啊,这一年由崇佛改成崇道?可为什麽是全真音乐不是正一啊!
在回城的路上,宁簌木然地听着,从《金光神咒》到亨德尔的《弥撒亚》,前妻姐的歌单贯通中西、雅俗共赏,比过去丰富许多。
被挤压的脑袋让宁簌没什麽思考的空间,她不知道第几次将视线投向殷楚玉,只是这回没离开,她问:“你怎麽在那儿啊?”
“哪儿?”殷楚玉偏头问宁簌。
视线从殷楚玉没什麽血色的脸上一掠而过,宁簌挺了挺脊背,说:“玄元观。”
殷楚玉不答,反问道:“你呢?”
宁簌一脸正气说:“驱邪。”
殷楚玉没答话。
片刻后,宁簌可怜的手机振动起来。
它还没有彻底地罢工。
宁簌仔细一看,是殷楚玉分享给她的歌单。
脑子里的那根弦在降魔曲中嗡一声断裂。
前妻姐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恶劣了!
殷楚玉仿佛没有察觉宁簌的怨念,从容道:“好好听,驱邪的。”
第12章 012
宁簌十分痛恨这些让她性致全无的音乐,甚至连大自然的白噪音也被她无情地打入冷宫。
什麽氛围感、什麽洗涤心灵,都是催眠罢了!
宁簌默念着“不生气,生气就会乳腺结节”,可脑子里还击的言辞一个接一个往上冒,鼓动着她意气用事,在殷楚玉跟前露出自己的爪牙来。
可车停了下来。
殷楚玉扭头看她,问:“手机还能刷地铁吗?”
宁簌:“……”她没说住在哪里,殷楚玉总不能将她带到自己家去。可明明相宜苑跟她的住处就隔了一条街。“可以刷。”宁簌佯装镇定,可在她解开安全带的时候,殷楚玉还是一侧身,宁簌一愣,浑身紧绷着,红唇紧紧抿起。
可殷楚玉只是往她的包里放了五块钱——就算手机报废也能乘坐地铁回家了。
宁簌木着脸下车,看着黑色的轿车呼啸着融入车流中。她擡起手拍了拍面颊,心中怒骂:你在期待什麽!
肌肉还在细微的电流击打中颤动,可能是电流不够强烈,可能是抗击打能力直线上升。宁簌没在地铁中做出需要别人疾呼救护车的事,只是在拥挤的车厢里占着一个座位没给小屁孩让,遭了几个白眼。
她能怎麽办?她也是个病人嘛。
无惊无险地回到家中,宁簌将自己扔到沙发中。她强忍着撸猫的心,因为就在不久前,她不小心揪掉了大小姐的一撮毛,挨了一巴掌事小,害大小姐幼年早秃事大。
几分钟后。
宁簌顽强地站起身,进入房间打开了上锁的柜子,在相册里挑挑拣拣,最后把殷楚玉塞给她的五块钱挤入相册中,挡住殷楚玉那张冷淡的冰山脸。
放回相册后,宁簌落锁的动作很慢。
她想不通。
从那次在串串店中遇到殷楚玉后,她就有一大堆的事情想不通。情绪如浪潮,被一波一波推到高峰,宁簌嗷了一声,从柜子中拿出木鱼哒哒哒敲了一阵,宣洩了内心的郁闷后,才神清气爽、一气呵成地放东西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