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跟前任同居了(52)
她还在哀嚎着自己莫名其妙提升的敏感度,两只小猫已经等得不耐烦,自发地追逐着逗猫棒上的羽毛。为了藏住自己的大红脸,懒洋洋的宁簌选择了起身,怀揣着迟早买个能让小猫自娱自乐逗猫棒的想法,开始机械地运动着自己的手臂。
运动废人的无能在逗猫一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没过多久,宁簌就再度败北。
她曾经幻想过跟殷楚玉的未来,养两只毛茸茸,在周末的午后、在工作日的黄昏,在无数个相依偎的空暇,让爱意像充满蝉鸣的夏日那样漫长。
可现在她却被小小的逗猫活动击垮。
“手酸了?”殷楚玉睨了眼坐到自己身侧不远处的宁簌。
宁簌“嗯”了一声。
“可你那天在射箭馆里,不还是体能不错吗?”殷楚玉漫不经心道,陈散的朋友圈里一堆各种角度的照片,那在其它角落里呢?当陈散和宁簌一起入镜时,又是谁满怀热忱地将片段光阴留下呢?
宁簌无话可说。
任何狡辩都会将她推到一个百口难辩的困境里。
她在心目中重新勾勒殷楚玉的形象,此时此刻,她用力地加上一条“翻旧账”。
“可能是那天的疲劳还没有散去吧。”殷楚玉又轻描淡写地给出台阶。
宁簌忙捏了捏手臂,用行动来认可殷楚玉的话语。
她的手怪酸的,如果依照梦境的发展,已经享受到殷楚玉的按摩了吧?
殷楚玉淡淡开口:“手。”
宁簌一愣,瞪圆了眼睛,又惊又喜地看着殷楚玉,梦游似的朝着她伸出了手。
殷楚玉意味深长地觑了宁簌一眼,慢悠悠地说完未尽的话:“还是得好好养。”
宁簌:“……”请问她的脑子在想什麽呢?为什麽就不受控制呢?是谁对她下蛊了?
殷楚玉很贴心,没让宁簌尴尬。她眼疾手快地抱起路过的道德经,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宁簌的怀中,让她伸手的憨瓜动作变成顺理成章的接“猫”动作。
这该死的周到,这可恶的“默契”,抱着猫仰靠在沙发上的宁簌脑子中嗡嗡响。
薄红的面色上了釉的瓷器,如绯云下的桃花林。
在满怀羞愤和懊恼中,宁簌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来自于殷楚玉的轻笑——忍俊不禁的笑。
前妻姐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道德经显然不给暗自咬牙的宁簌脸面,轻轻松松地从她的怀中跳了出来,只是没来得及收好的爪子在宁簌的手背留下一道细微的抓痕,泛着点白,涌了点红。
宁簌嘶了一声。
殷楚玉眉头微蹙,第一时间凑近,拉过了宁簌的右手。
破皮地方没芝麻大,没见血。
“抱歉。”殷楚玉抿着唇,心中浮现一抹懊恼。
宁簌心跳的速度很快,殷楚玉的卷发拂到了她的面颊上,带来一股极为细微的痒。
仿佛脑子中一根弦搭错,她很突然的想要笑出声。
可怕殷楚玉误会她有毛病,竭力地维持四平八稳的语气:“没事。”
“你在笑?”殷楚玉擡眸看宁簌,迟疑片刻,不太确定地问道,她少有地怀疑起自己的眼神来。
宁簌压了压唇角,可语调依旧轻快飞扬:“我没有啊。”她将手从殷楚玉那收了回来,藏在了身后。直勾勾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殷楚玉,在她的脸上读出了“不信”两个字,又说,“你的头发,我有点怕痒。”
殷楚玉还是不信,她伸手将垂落的卷发拨到了耳根后,散在了肩头。
“好吧。”宁簌又退了一步,“我是在笑。”她拖长了语调喊殷楚玉的名字,问她,“我难道不能够笑吗?”
没有理由,或者说她说不上理由。
对上宁簌那双粲然明亮的眼眸,殷楚玉勾了勾唇,绽出了一抹笑。
“可以。”她点头,又轻声说,“愿你天天开心。”
宁簌并不吝惜自己的祝福:“你也一样。”
前妻姐不是超脱绝俗的神人,也不是身在城市、心在山林的隐士,那麽她的生活对她来说算什麽呢?宁簌拨开了自己眼前的迷雾,甩掉了自己对隐者迷恋和向往,她猛然间醒悟,不快乐也不难过的平凡日子,其实是很糟糕的一坨吧?那是得道了吗?那根本就是失去自我的空心和虚无!
朝着宁簌倾倒的殷楚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拉开了她和宁簌的距离。
她没说话,可面上仍旧挂着如春风般的浅笑。
灯光下的暗影随着人挪动。
宁簌的视野亮堂起来,她怔忪了片刻,扭头看着殷楚玉:“愿你自由——”
如漆点般的眼眸暗沉,像个黑洞,脸上的情绪也不甚分明。
宁簌其实只停顿了瞬息,脑海中的“殷楚玉”走马灯似的掠过,她晃了晃脑袋,聚起神光的眼中,看到的不是疏离冷漠的殷楚玉,而是挂着温柔的浅笑,垂着眼睫抚弄着小猫的殷楚玉。
哪个是她?哪个不是她?
“是什麽意思啊?”在思绪纠结成一团的时候,宁簌还是问出口了。
虽然她也莫名其妙的开始大喘气,但毕竟说了出来。
或许她不该跟前妻姐学习大喘气、爱用反问句的坏毛病,而是得学会她的直白。
一句“愿你自由”在她心中都快憋成价值连城的老古董,而前妻姐呢,昨天录音今天揭开——至于拖上这麽一天,可能是看在她当社畜已经足够可怜的份上,才没把她从美梦中摇醒诘问。
殷楚玉当然不会觉得宁簌只是閑来一问,她松开了怀中的猫,不动神色说:“你看到了?”
宁簌点头:“就是那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