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驰曲臂想要坐直身体，才一动，又被按了回去。

“别动。”简星楠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楼驰唇边溢出一抹苦笑来：“你确定你要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句话像是某个开关一样，将直挺挺坐在他腰上的人唤醒过来。

下一个瞬间，简星楠慌乱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钻到一旁的被子里，声音支支吾吾：“我困了。”

“我要睡了。”

“晚安。”

连自己和楼驰此刻换了左右都没有察觉。

楼驰无奈往前看了一眼。

即便在昏暗里，那个地方依旧显眼的要命，尤其刚才和他想要试图钻进去的地方贴贴之后，更是无比精神。

楼驰坐起身，看着简星楠露在外面的半头黑发，还有从发隙间的一点点红透了的耳朵。

“怎麽办。”

“简老师，你简直……要我的命了。”

不管是生理意义上的，还是心理层面的，这句话都是楼驰此刻最好的写照。

那一头，窝在被子里的人幅度很小的锁了一下，脑袋往杯子里又塞了一些。

一隅耳朵都看不到了。

楼驰伸手过去，在快要触碰到对方柔-软黑发的瞬间停下来，在虚空中轻抚了他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太快，只是刚才在亲得忘情之中，终究没克制住自己，拉着对方的手往下而去。

简星楠没有把他踹下床，只能说是他天生性格好，做了几年老师修养也好。

楼驰深吸了一口气，悄声下床往浴室方向走去。

他没有先打开浴室的灯，站在门口，往回看。

床上的人还是缩成一团，藏匿在被褥的阴影中，但就算看不到对方的脸，楼驰的心中依旧一片满足。

身体的不满足，更加放大了这种内心的充实。

带走那一只玻璃杯的时候，楼驰心里是带着不甘的。

而之后的很多年，这份不甘渐渐变化成为一种他无法控制的情绪，尤其是当他和那个赋予他不应该情绪的人时不时见面的时候。

当听说楼掣的联姻对象从简月琼换成简星楠的时候，要说不嫉妒是假的。

无数次午夜失眠在床上坐起的时候，他总会想，为什麽不是他？

可最后真的变成了他，他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迈出那一步。

从明白简星楠为何能如此轻易影响他的情绪那一刻开始，楼驰就已经明白了，他此生永远不可能去做让对方不愿意，或者不高兴的事情。

他让自己变得很忙，不要一直待在这座城市，却又在很多看似不经意的时刻，抛弃一切回到简星楠的身边。

一次，两次，无数次。

一年，两年，三四年。

暗恋永远都是一场单方面的朝拜。

他比其他“暗恋者”更幸运的是，他拥有一个别人无法拥有的身份，就算他们永远无法相爱，他也总能在一些重要的场合，还有时间里，在简星楠的身边。

他以为自己一直会这麽走下去，但刚才，这一场朝拜得到了他最重要的回应。

也许对于简星楠自己来说，那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对于楼驰来说，却犹如天际惊雷一般。

那个微小的，甚至自己都已经完全忘掉的愿望，竟然能在很多年后被当事人提出来，并给给予肯定的回应。

他不光可以成为简星楠的“学生”，他甚至可以成为别的。

比如说，他的男人。

——-

直到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简星楠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他拉开静静裹住自己的被子，往里看了一眼，又马上将被子盖上，双手捂住脸颊，有些痛苦的嗷呜了一声。

都是健康的成年人，又亲得那麽过火，有点反应很正常。

但是——

但是——

但是！！！！！！

简星楠又狠狠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对着一片昏暗发了十多秒的呆，想要再次试图躺回去的时候，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不是他睡的那一侧。

简星楠头也不回地“逃”回到自己那一侧，躺在枕头上，口鼻之间隐约还是能闻到那股奶味。

只是这会儿他清醒了，明白那不过是某段回忆留下的浅浅波纹。

他会一直去回忆，是因为刚才和楼驰两人在灯下一起喝奶的场景令他记忆深刻。

明明只是生活中的很小的场景，但那个瞬间，屋外飘摇细密的雨丝，男人被暖色灯光点亮的黑眸，还有掌中微微冒着热气与奶香的，晃动的牛奶，所有的细节构建出一幕他最爱的生活场景。

胸腔里那颗心髒还是蓬勃跳动着。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太过剧烈的亲-吻和楼驰的一些过头举动，还是因为久久停留在脑中的，刚才的那一幕。

脸颊还是烧得厉害，虽然之前明确想过要好好喝楼驰一起经营这段关系，但真的当楼驰表露那个意图的时候，他又有些怯懦了。

还是太快了。

简星楠再次捂住自己的脸，尤其是刚才，紧紧相贴的时候，他明确感受到了对方的形状和大小。

这根本就不可能吧……

简星楠闭上双眼胡思乱想，在雨声和水声的交错中，渐渐意识模糊。

隐隐约约中，他感觉到有人睡到了另一侧的位置。

潜意识让他驱动身体往那靠过去，犹如磁铁的正反面相吸一般，他一动，那一侧的人立刻舒展开怀抱。

他很自然地又躺入熟悉的温暖怀抱。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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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楼驰都有拍摄工作。

男人不在的时候，简星楠每天都会很勤快地做早午餐然后更新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