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孤舟说完觉得这话有歧义，从他这个一看就不怎麽正经的人嘴里说出来，好像更不正经了，正要落荒而逃，补充道：“朕就问问，朕今天没有想跟你……那种事，你不要想多了！”

楚霜汵：“嗯。”

楚霜汵看着他朦朦胧胧的身影下床，没再靠近，在付孤舟转身往外走时，问他：“陛下眼里，我们现在是什麽关系？”

付孤舟腿一僵。

“不是你说的，要跟朕相互玩弄吗？朕虽然单方面把你抢回来的，但是朕这个人很公平的，你不对朕太过分朕可以容忍你的。”

嗯？

付孤舟走了。

更贴切的说，是手慌脚乱逃出去的。

付孤舟自己也不能理解，还没做什麽，搞得跟做了一样。

……好吧。那是楚霜汵自愿的，不怪他。楚霜汵自己也说了不是羞辱他，他自己想这样的。

付孤舟把整个脑袋埋进水里，再出来，这次在里面躺了特别久，然后睡着了。

然后……楚霜汵病有没有好不知道，他生病了。

楚霜汵眼睛恢複过片刻的清明又昏暗下来，再次看不清实物。却听付孤舟说去沐浴许久没再回来，找过去时，池里水已经几乎冰凉，小皇帝在里面睡着了。

付孤舟醒时先是连打了两个喷嚏，身上穿着简单的衣服，被裹进被子里。

好冷，全身发冷。肌肤却有点烫。

还有，累，无力。擡个手都觉得困难，手好重。

付孤舟差点以为楚霜汵趁他不省人事怎麽蹂/躏他了，眼睛都睁不开，好半晌看清楚自己身上一点什麽奇怪的痕迹都没有。

楚霜汵道：“陛下沐浴太久，在水里睡着了，生病了。”

付孤舟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头，看了眼窗外，“现在是什麽时候？”

楚霜汵：“应该是戌时末。”

付孤舟：“朕想喝点水。”

楚霜汵去给他倒水。

付孤舟躺着，感觉自己嘴巴里苦苦的，好像给人灌过药了。心想还好是趁他睡着给他灌的，不然他比楚霜汵还讨厌喝药。

突然，听到“啪啦”一声杯子碎地的声音。

“你怎麽了？”付孤舟一惊，发现自己声音竟然也哑了，喉咙像被刀割了的痛。

付孤舟：“你又看不见了？朕不喝水了，你不用给朕倒了。”

楚霜汵：“无事，陛下再等一下。”

楚霜汵端着一杯温水，步履还算优雅但很缓慢地朝他走来。

付孤舟手接住杯子，一时也不知道该伤感自己竟然病得这麽难受、还是替楚霜汵悲伤了：“你又看不见了？”

“嗯。”楚霜汵并没有他那麽在意，云淡风轻道：“会好的。”

付孤舟心情没他这麽轻松。

付孤舟还想吃东西，想叫他给自己煮玉米羮吃。

楚霜汵：“陛下要吃点东西吗？”

付孤舟摇头，喝了两口水不喝了，把杯子放到床头桌子上，重新躺回被子里。这时发现，楚霜汵左手手背上本应该白皙的肌肤一片红肿，袖子也有一小块湿了。

应该是刚才给他倒热水时烫到的。

楚霜汵不打算告诉他，兴许自己都没注意到。

付孤舟：“现在不想吃了。你过来，朕冷，你抱着朕睡觉。”

楚霜汵脱去衣服到床上，抱起他。

还是有贴身的衣服是湿的，付孤舟道：“你衣服湿了。”

楚霜汵面不改色，将湿上水的衣服布料撕下来。

付孤舟趴在他怀里，感觉都暖和舒服了不少，没那麽累了。虽然这个人全身骨头硬邦邦的。

付孤舟枕在他手臂上摸起他的手。

“你痛吗？”

楚霜汵淡淡，仿佛真不知道什麽是痛：“不痛。”

付孤舟觉得，怎麽可能不痛。

付孤舟哑着声音：“你有药吗？”

楚霜汵摇下头，不在意：“不严重。”

跟楚霜汵之前受过的伤比起来确实不算严重。但是付孤舟还是觉得好痛，不容他拒绝，爬下床拖着晕眩的脑子去给他找药。

然后，给楚霜汵涂上。

清凉的药草味膏药涂在手上不一会儿便消肿，付孤舟枕在人怀中再次睡去。

浮生大梦醉

本来加上延期的停朝, 付孤舟又要去上早朝了。

眼下皇帝伤还没痊愈又病了，早朝再一次延期。

付孤舟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虽然是不想上早朝, 可是他再不去上早朝, 他好不容易抢回来的朝堂又要到姜如晦手里了。

付孤舟决定下一次早朝不管发生什麽, 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一定要去。

不过, 虽然这次早朝又取消了，百官们什麽事还是写奏折上奏到他这里，付孤舟还是有好多奏折要看。

清早一起来, 楚霜汵给他喂药。

付孤舟发现楚霜汵又看他了，不再是昨晚眼神涣散的。

“能看到一点了？”

楚霜汵：“嗯。”

付孤舟惊喜。

“看得清晰吗？能不能看到外面树上那只鸟？”

楚霜汵如实：“看不清晰, 能看到树。”

付孤舟又气馁。

自己还是个病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至少能看见一点了, 肯定能好的！”

楚霜汵点头。端着一碗药过来道：“陛下，喝药。”

付孤舟更加气馁，悲上加悲。

付孤舟：“你先喝一口，看看好不好喝。”

楚霜汵：“这是陛下的药。”

“你就喝一口, 喝了朕就把剩下的都喝完。”

“如果不好喝呢？”

不好喝……这一看就不好喝啊？付孤舟拧巴着脸一脸哭丧地看着碗里的药, 给太皇太后哭灵那天他都没这麽痛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