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孤舟眼睛都亮了，心情没察觉到地又好起来，抱起不算大的果子酒坛子接着喝。

楚霜汵坐在付孤舟一开始的位置，手指捏起那只还剩满一杯烈酒的杯盏，端起来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顺着付孤舟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

付孤舟喝着自己的果子酒，一擡头，看到他，突然，喝果子酒的心情也没了。

还剩一半的果子酒放下来，付孤舟站起来，“去哪，快带我去坐牢。”

楚霜汵放下手里杯子，不知道是不是又哪惹到他了，站起来，走到付孤舟身后将人按着坐下。

“酒也喝了，女装我也穿了。别不理我了好不好？我没那麽坏的。”

“吃饭，吃完饭带你走。”

付孤舟闷闷不乐不肯动，楚霜汵蹲过来喂他，“嗯？”

出去时，天已经黑了。满天的星星，月亮，夜路也不是那麽漆黑。

偶尔几缕风，有些凉意，楚霜汵抱住付孤舟的腰往自己身上贴了贴，付孤舟也没反抗。

马儿走得慢悠悠，仿佛，主人不急，它也不急。

楚霜汵问：“你是不是害怕黑？”

“还好，不太喜欢。”

乌漆嘛黑的，很没安全感。不过付孤舟知道，楚霜汵在身边的时候，他就是能非常安全的，后背不会有伤害他的人。

不知道哪来的信任感，就是相信。楚霜汵一个人，比他在皇宫时几百个羽卫还好用。

虽然他们也是敌人。

马儿走着被主人操控停下来，夜路中，楚霜汵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在付孤舟手中，一只手拿着那半坛没喝完的小坛果子酒，另一只手，有两串糖葫芦。

楚霜汵温声：“不喜欢就闭上眼，可以转过来，面朝着我。”

付孤舟摇头，“不用，也没那麽不喜欢，我没那麽胆小。”

楚霜汵一笑，擡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那你别不理我。”

付孤舟擡头望着头顶星星，又喝了一口果子酒。手往后面递，要递给楚霜汵，回过头。“不恶心我你就喝。”

楚霜汵受宠若惊，笑着接过来，尝了一口。

终于到了地方，已是深夜。

下马前，楚霜汵还紧紧抱了抱付孤舟，熟练地脸埋在他脖子窝。

说道：“别不理我。”

付孤舟：“你在命令我啊？”

“是请求。”

楚霜汵抱得紧，仿佛他不应下就不放开他。

付孤舟最后胡乱地点了下头。

付孤舟不知道这是哪，等着他的是什麽，不过这几天，已经重新信任起了楚霜汵，他带自己出来，等着自己的应该不会是太糟糕的。

往里面走了几步，付孤舟听到还有小马声咴咴的叫声，下意识好奇地走过去。

夜里看不太清楚，四处是草地，一只马儿，格外小，原本在草搭起的马棚下。

见到付孤舟走来，兴高采烈跳起来，围着付孤舟又跑又跳，仿佛发现什麽很喜欢的小伙伴，卖力地叫着。

付孤舟眼里马儿都是高高大大的，帅的，眼前这只……小小只，太可爱了。

付孤舟下意识想上去摸它，也确实这麽做了，往前走近几步，马驹奔跑着过来蹭他，咴咴叫起。

付孤舟摸了摸，好可爱，鬃毛好软，身上毛都好软。

跟他的楚发财一样可爱。

付孤舟回头，想找楚霜汵的去处，楚霜汵就站在他身后，点了灯，轻笑道：“我儿子。”

他儿子？

付孤舟心情好地又被逗笑，“你跟谁生的啊？”

“跟我夫君生的。”楚霜汵将手里烛灯放下，照亮了一小片天，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别不理我了好不好？”

小马儿乱跑乱跳着，像用不完的活力，生机蓬勃，过来撞楚霜汵的腿。

付孤舟又被逗笑了一次。

“你在哪抢的啊？”

“不是抢的，捡来的。”

“那为什麽不是我儿子？”

“我的不就是你的。”楚霜汵将怀里人转过来，扶着人的腰，浅笑道了声：“夫君？”

付孤舟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下一秒又要沦陷了。

他可忘不了这个人还渣过他一次。

以及他们现在的关系。

里面楚霜汵用了一天收拾过，有些空，但很干净，日常基本所需的东西都有。

付孤舟一进门，看到墙檐下的花，“这又是什麽？你还开始养花了？”

楚霜汵见他蹲在那枝鲜红玫瑰前，道：“是我夫人。”

付孤舟伸手碰了碰花瓣，俯下去嗅了嗅，哼一声笑他，“那你还真是夫君夫人儿子三全。”

楚霜汵指正：“不，是四全，还有一个儿子。”

楚霜汵过来，抱起他抱走放在床上，“明天别不理我。”

付孤舟：“看我明天心情，想不想理你。”

楚霜汵笑，捏住他的下巴仔细看着，迫使付孤舟与他对视。“不理我，到时候我想别的办法继续缠着你。”

付孤舟将头撇过去。

夜深了，楚霜汵去烧热水，给人沐浴完，準备给人上药。

抚摸着危险位置极深的伤口，再一次问：“怎麽伤的？姜国出什麽事了吗？”

付孤舟摇头。本来不打算告诉他的，不知怎麽的又看向了楚霜汵眼睛，然后，就忍不住什麽都说了出来。

“没什麽事，我自己捅的。”

楚霜汵脸色微变。“为什麽不想活？”

“为什麽要想活？”付孤舟看着他的眼睛，灯光下，桃花眼没什麽情绪，“楚霜汵，我好像死不了。”

“不然，我这次应该死了。大夫说我已经伤到了心髒。但是我现在好像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