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芬戈尔闭眼躺着的勒罗伊闻言脸色一变，清醒了不少。这麽机密的事情，是怎麽暴露的？

芬戈尔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平静：“没事，这事迟早也要公布的，把我之前让你準备的宣传材料发了吧。”

迪伦看了一下时间，问：“现在就发吗？”

芬戈尔：“我们现在是晚上，但世界上还有一半的地方是白天呢。”

迪伦领命：“是！”

芬戈尔挂断电话，躺下，再次从背后抱住勒罗伊。

勒罗伊知道芬戈尔不可能不过来找他，所以某天夜里勒罗伊睡得正熟，有人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他一点也没惊讶，他对这手臂的重量很熟悉。

他们这段关系只有芬戈尔才有叫停的权利。

两个月前。

勒罗伊看着芬戈尔受伤的表情，心想，芬戈尔想到哪里去了，他又不是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勒罗伊拍了拍芬戈尔的脸，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自己嗓子疼出不了声，让他看自己，用手语道：“没有那麽严重，恢複听力、很长期……我去估算病例后，还要回来……讨论方案。”

芬戈尔干脆利落地又把项圈给他戴上：“你去可以，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

勒罗伊：“……”他无奈道，“没信号。”

芬戈尔：“有信号时必须给我打。”

……

芬戈尔第一次来塞尔泽尼亚找勒罗伊时。

芬戈尔一听勒罗伊的呼吸声就知道他醒了，乱吃飞醋：“无论是谁半夜抱住你，你都一动不动吗？”

勒罗伊气恼地肘击芬戈尔，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被胳膊肘击中肋骨，芬戈尔痛得抽气，芬戈尔紧紧搂着勒罗伊的腰，伸腿夹住他的腿，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紧他，不让他坐起来：“我错了，我错了宝宝。宝宝只接受被我抱。”

勒罗伊挣脱不开，放弃挣扎安静躺着。

芬戈尔说的其实也没错，小时候勒罗伊和赫维偶尔留宿彼此的家，勒罗伊妈妈或赫维妈妈总是会再拿一床被子，勒罗伊记事以来就没跟其他人盖过一床被子。

勒罗伊不记得小时候跟赫维一起睡是什麽感觉了，他只记得中学时那次，他跟赫维都睡得不好，手脚经常会碰到，然后就会醒过来往旁边挪一点，后面两人就再也没一起睡过一张床了，两位妈妈还笑说他们都长大了。而跟芬戈尔睡的时候，就算芬戈尔半夜翻身或有其他的动作，勒罗伊也不会惊醒往旁边挪，甚至没感觉到芬戈尔有动过，现在和芬戈尔四肢交叠在一起，勒罗伊还能感觉困意慢慢袭来。

芬戈尔抱着勒罗伊的手并不老实，勒罗伊按住芬戈尔解他衣服的手：“你来找我，就为这个？”

“是啊。”芬戈尔把勒罗伊面朝下按在床上，抓住勒罗伊意欲挣扎的两只手，反剪到身后，轻咬他的耳朵，“毕竟我根本不会处理自己的情绪，只会通过上床来解决问题。”

勒罗伊说的话，回旋镖似的打回他身上，勒罗伊都不知道该说什麽反驳芬戈尔。

芬戈尔更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不仅承认自己就是勒罗伊说的那种人，而且上来就用他喜欢的姿势。勒罗伊可算是知道了，芬戈尔就是喜欢从后面来。

芬戈尔看着勒罗伊紧贴着床单的脸，叹了口气，把勒罗伊翻了过来面朝自己.

压制着玩玩可以，真刀真枪时勒罗伊不喜欢这样。

“慢点、慢点，疼……”

芬戈尔一寸一寸地重新开拓土地，用细密的吻安慰他。

芬戈尔仔细端详勒罗伊的脸：“我想清楚了，你喜不喜欢我无所谓，你的人必须在我身边。”

勒罗伊抓住芬戈尔的头发，让他低下头来：“是你离不开我。”

芬戈尔低头认输，是他把他的软肋展示给勒罗伊，是他把无形的锁链交到勒罗伊手里，他承认道：“是我离不开你。”

*

现在。

米哈伊尔一大早看到将军又从勒罗伊房间里出来，他都看麻了。这些天芬戈尔随机刷新在房子里，估计将军又是昨天半夜跑来塞尔泽尼亚。米哈伊尔甚至没和芬戈尔打招呼，默默往锅里又加了一个鸡蛋下去煎。

米哈伊尔因为是塞尔泽尼亚人，对牧区熟，又会手语，从医院走了个手续借调过来当勒罗伊的助手。他们两个在城里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以这个房子作为补给物资的据点，往返各个牧场收集跟米哈伊尔的妹妹、厂长儿子一样相同病例数据。

勒罗伊洗漱完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没有信号，这个项圈也能传输他的位置信息给芬戈尔吗？勒罗伊感觉芬戈尔非常了解他的动向，每次勒罗伊一回到城里，芬戈尔立马就过来了，好像一看到他的定位往城里移动，芬戈尔立刻就从哈素海坐火车来塞尔泽尼亚似的。

芬戈尔坐在餐桌前打开电脑。这两个月芬戈尔一有空就往塞尔泽尼亚跑，为了多在塞尔泽尼亚呆着，他随身带着小型军用信号加强仪，能远程办公的尽量远程办公，实在需要他到现场的他再回阿佧。芬戈尔安慰自己，异地恋必须有个人勤快点，而那个人只能是他，因为是他离不开勒罗伊。

勒罗伊紧随其后从房间里出来，米哈伊尔做早饭已接近尾声，勒罗伊从橱柜里拿出三个盘子和餐具，把早饭端给芬戈尔，坐到他旁边，米哈伊尔坐到勒罗伊对面，芬戈尔擡起头对勒罗伊道：“谢谢。”

芬戈尔吃了一口，心情愉悦地对勒罗伊道：“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哈素海，跟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