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春色(134)
他目光大胆地环视一圈,从不曾在别处停留,只是目光在经过苏挽筝时稍稍停顿了下,最后冷嗤一声道:“反正不能是矫揉造作的女子,我生平最不喜这样的人。”
而这边苏挽筝注意到谢扶楹脸上的不自在,轻柔朝她说:“扶楹,不必紧张,你是谢侯府的姑娘,没人敢慢待你,纵使有,也有知行和……小叔为你做主。”
提到谢今淮,苏挽筝眉间划过一抹沉思,这个月来她和谢今淮几乎没见过,他禁足在楠院,而她不是在打理铺子,就是在帮谢老夫人处理府中要事。
只是听谢允佑说过他被圣上解了禁足,其余关于他的事,她便没有听闻。
当然,也是她有意避着。
谢扶楹听到苏挽筝安抚自己的话,唇角牵起一丝笑意,乖软应道:“嗯。”
她很少参加宴会,倒不是无人邀请,只是相比去热闹的人群中,她更想一个人待着看书,因为她很不喜那些人看她的目光,赤丿裸带着欲丿望的示好,她若不想搭理,她们便会在后面说她区区庶女竟敢给她们甩脸子,若是接受示好,又怕给父兄添麻烦。
“嫂子说得对。”谢允嘉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对谢扶楹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她们要是敢给你甩脸色,你就告诉我,我打烂她们的脸。”
谢扶楹心头一暖:“谢谢姐姐。”
她比谢允嘉小几个月,但两个人站在一起,她温柔娴静,倒更像是活泼可爱谢允嘉的姐姐。
谢允嘉大气地摆摆手,身为姐姐,她照顾妹妹也是应该的。
苏挽筝嘴角也带着笑,忽而注意到有一个人的视线一直望着这边,她望过去,只见那位公子身姿挺拔,温文尔雅,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温柔清浅的笑,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而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谢允嘉身上。
想来他便是秦家公子秦月白。
谢允嘉也注意到不远处的秦月白,对上他视线那刻,俏丽的小脸瞬间染红一片,垂着小脑袋不好意思躲在苏挽筝身后。
苏挽筝失笑道:“躲什么?你不是想见他吗?”
“嫂子你别打趣我。”谢允嘉脸色红了个彻底,不敢再往秦月白那边看。
苏挽筝看到谢允佑推着轮椅朝秦月白过去,两人说说笑笑,便对谢允嘉:“你哥过去了。”
说完,她下意识看向谢允佑身侧,却没有看到谢今淮的身影,眉眼微微蹙起。
莫非他不会参加长公主狩猎会?
谢允嘉探头看了眼,更加不好意思了。
旁边的谢扶楹看到这一幕,眼底也带上一层浅浅的笑,以前她就发现谢允嘉对秦月白不同,如今看到秦月白的目光,更加明白这两人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她羡慕,却不嫉妒。
没一会儿,谢允佑带着秦月白走了过来,秦月白率先朝苏挽筝拱手道:“见过世子夫人。”
而后看向谢允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嘉儿,扶楹。”
谢扶楹大方得体道:“月白哥。”
谢允嘉红着小脸,声音如细蚊:“月白哥哥。”
秦月白望着谢允嘉红通通的小脸,笑意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谢允佑忽而对苏挽筝说:“芜衣,扶楹,推我去那边瞧瞧吧。”
闻言,谢允嘉脸颊更红了,可却没有躲,只是小心翼翼望向秦月白,却恰恰对上他温润的目光,她下意识又要躲避,但又想起嫂子说的话。
——“嘉儿,人生难得遇到两情相悦,既然喜欢、想要,便去争取,就算失败了,至少我们尽力过,以后也不会留下遗憾。”
她想嫁给月白哥哥。
不是一时意气,而是多年的夙愿。
这般想着,谢允嘉看向秦月白的目光直率中又透着一丝大胆,倒是让秦月白耳根子红了一通。
苏挽筝看到他们这样,嘴角含着一抹笑意,带着谢扶楹推着谢允佑到一旁清静的地方。
这时,传来马蹄声,众人齐齐望去。
萧如沁一袭红色骑马装,长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与脖颈,明艳动人,英姿飒爽。
她左手拿弓,右手自箭篓里抽出一支沉甸甸的白色羽箭,将羽箭搭在弓上,拉满弦,对准远处的黑色靶,一箭射出,伴随尖锐的破空啸响,羽箭正中靶心。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鼓掌叫好:“好!”
萧如沁笑得一脸肆意,她目光遥遥对上坐在轮椅上的人,不过只是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苏挽筝惊羡地看着马背上的长公主,不由赞道:“长公主骑射真厉害。”
谢允佑嘴角带着一抹笑说:“长公主自幼便喜骑射,由圣上亲自教导,这么多年下来早就练就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恐怕除了小叔,无人能敌长公主箭术。”
无论是相貌,还是文采、骑射,长公主都绝佳。
可就是因为太好,所以她注定会被当作棋子。
因为年纪相差悬殊,长公主是被圣上当亲生女儿宠爱长大的,世人皆说长公主极受圣宠,可当年却是圣上强逼长公主下嫁给新科状元骆宁安,骆家在南边是儒生代表,圣上想要儒生归心,所以将长公主嫁给了骆宁安。
骆宁安死后,圣上许是因为愧疚,对长公主愈发宠爱,就连这西郊猎场,说送就送了。
萧如沁射出一箭后,便下了马,来到萧文霆和萧安诚面前:“老三、老四,今日狩猎,你们若是再输给我,我就让皇兄给你们加练。”
萧安诚笑笑:“姑姑,天气炎热,我又不善骑射,今日就不上场了,四弟,交给你了。”
萧文霆哇哇叫道:“三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论骑射,在场谁能赢过姑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