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春色(154)
谢今淮冷峻的眉梢微微扬起,声音透着强势,又带着无尽的温柔。
“阿筝,我想让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要她
苏挽筝瞳孔微震, 神色滞了一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今淮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伸手为她挽在耳后, 嘴角扬起如玉般温润的浅笑。
“阿筝, 只有脱离谢侯府, 我才有机会重新站在你身边。”
苏挽筝神色有一瞬的触动, 可想起谢老夫人的谩骂,她红唇紧紧抿起,说:“欺君之罪, 是砍头的重罪, 你不要命了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谢今淮黑沉的眸子掠过一抹坚决之色,“阿筝,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苏挽筝眸色微敛,不知为何,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彻底脱离了掌控。
可如今, 她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面前的人。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端着参汤走到门口的苏德全听到里面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圣上饱含怒意的声音, “混账,都是混账!”
苏德全脸色瞬间紧绷,急急走进去, 就看到茶盏碎片以及满地的奏折,他来到御桌前, 劝道:“圣上息怒。”
“息怒?朕怎么息怒,这些全都是要朕废除砚灼侯爵之位, 严惩砚灼与谢侯府欺君之罪。”永乐帝拍了拍御桌上的奏折,“还有谢侯府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隐瞒谢砚灼的身份!”
他也知道谢陆氏一直都不喜欢谢砚灼,只以为是偏心长子的缘故,没成想竟是如此。
永乐帝揉了揉眉心,脸上阴暗未明,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苏德全叹了口气,疑惑道:“是啊,谢侯府怎的如此胆大,只是之前从未听说老侯爷养了外室……”
永乐帝听到苏德全充满疑惑的声音,神色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他与谢奕同相识数十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与谢陆氏琴瑟和鸣,怎么可能做出养外室的事情?!
但若是没有养外室,而谢砚灼又确实不是谢陆氏的儿子,那谢砚灼究竟是谁的儿子?
他与谢家人相像,不可能与谢侯府没关系。
永乐帝不知不觉把猜想说出口,苏德全点点头道:“小侯爷与老侯爷倒是不像,不过和贵妃娘娘倒是极为相似。”
永乐帝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他猛地看向苏德全:“你刚刚说什么?”
苏德全一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永乐帝猛地起身,腮边的肉剧烈地颤抖了两下,老迈的眼睛迸发出一股精明。
是了,砚灼和笙笙太像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多番宠信对方。
“圣上?”
永乐帝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速传刘燚。”
苏德全听出圣上话音中的激动,连忙应道:“是。”
等苏德全出去后,永乐帝来到御书房后面,看着谢贵妃的画像,他神色带着一丝期盼。
“笙笙,他会是我们的儿子吗?”
如果不是,他会看在笙笙的面子上,放过谢侯府和谢砚灼,但也仅此而已。
倘若是他所想那样,永乐帝紧紧握住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面上带着一抹疯癫之色。
翌日,所有人都在等上朝状告谢今淮和谢侯府欺君之罪,可没想到圣上却称病罢朝三日。
他们只能等三日后,与谢今淮朝堂对峙。
苏挽筝得知消息,眸底划过一抹异色,神色也跟着变了变:“所以,欺君之罪只能等三日后朝堂对峙,再定?”
春莱点点头,补充道:“是的,而且太医说圣上这三日要好好休养,不得见外人,就连皇后太子都不得见。”
苏挽筝陷入沉思,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谢今淮身世刚爆出,圣上就称病,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拖延之策。
她忽而想起谢今淮昨晚说的话。
——“置之死地而后生。阿筝,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他是不是早就料到圣上会护他,可为什么呢?
谢今淮到底有何特殊的地方,圣上会一次又一次偏袒他?
还没等苏挽筝想出个所以然,外面就传来谢允嘉风风火火的声音。
“嫂子。”
只见谢允嘉着急忙慌走进来,笑脸带着一丝慌乱,无助地抓住苏挽筝的手说:“嫂子,你听说了吗,小叔真的不是祖母所生吗?”
苏挽筝拉过谢允嘉坐到软榻上,轻声细语安抚道:“嘉儿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外面那些人说话太过分了,说祖父在外面养女人,说小叔居心叵测冒充嫡子,竟然还有人说小叔不是祖父的血脉,这怎么可能!”谢允嘉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她插着小腰,蛮横道:“小叔长得和我们谢家人分明一样,虽然和祖父不太像,但和谢贵妃娘娘长得更像,他肯定就是我们谢侯府的血脉。”
苏挽筝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拉住谢允嘉的手,问:“他和谢贵妃娘娘很像?”
谢允嘉用力地点头:“我在老太君那见过谢贵妃娘娘的画像,小叔和她很像。”
她加重语气,肯定道:“所以小叔肯定是我们谢侯府的人。”
“也不知道小叔和哥哥在忙什么,就应该把那些胡说八道的人赶紧抓进大理寺监牢。”
苏挽筝神色顿了顿,问:“嘉儿,我一直听说谢贵妃娘娘是曾经的上京第一美人,好奇她的模样,你擅长作画,可能画出谢贵妃娘娘的模样?”
谢允嘉犹犹豫豫点了下头:“倒是可以,只是我怕是画不出谢贵妃娘娘的神韵,不过我试试吧。”
片刻后,谢允嘉来到备好的桌案前,开始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