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明明超弱却超努力(140)

却没有等来任云生的下一步动作。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要去烟州取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师父便拜托你。”

季棠愣了一瞬，抬头看向门外的青年。

她来到及霜峰上两个月，这还是任云生第一次用正常的语气，同她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季棠没有立刻点头，只问他：“去多久？”

“半个月。”他话语顿了一下，补充道：“最多。”

“可以。”季棠说。

“还有。”任云生的话却并没有说完，“不要再带外人来及霜峰上。”

听到这话，季棠慢慢的掀起眼皮：“什么算外人？”

“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任云生道，“一个，都不能。”

“若是歧山掌门要来呢？”

“也不准。”任云生说，“在我回来之前，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踏上及霜峰。”

“这个不行。”季棠说，“我拦不住。”

季棠的话语落下，空气之中便泛起长久的寂静。她微微抬眼，果然看见任云生的眉宇凝蹙起来。

可他并没有如预想之中表现出不悦，只是右拳微微攥住掌心，又松开。

没有再说什么，只道：“我走了。”

随后便转身，沿着庭前的台阶向下，头也不回的推开小院门扉离去。

望着任云生的背影一路消失在那条霜雪掩埋的小道之上，季棠目光收回，抬头望着天穹。

及霜峰上此刻的天穹，因为正落着雪而显得有几分灰白阴沉，空气之中的潮润，也仿佛随时便要落雨。

像极了......她从青桑山上离开的那一日，雾蒙蒙的灰色。

·

对于任云生从及霜峰离开这件事情，柳元初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她依旧如往常一般每日指导季棠的修行练习，却对于及霜峰上“少了个人”这件事闭口不提。

若说真的有什么变化......大概是比之前更嗜睡了。

任云生不在，一些之前由他做的事情，便落到了季棠的身上——诸如准备早饭，叫柳元初起床，看顾着柳元初，不让她出门受风这样的事情。

但是季棠并不擅长做饭。

将及霜峰的小厨房险些烧了两次之后，柳元初便寻了只乾坤袋给季棠，让她每隔一日去歧山之外的央州城中买些现成的食物。

这只乾坤袋虽然不可储活物，却能够很好的将食物保存，放在里面一日一夜，仍旧如同刚做出来的一般，甚至入口的温度都不相差几分。

当这样的生活方式成为惯常之后，柳元初的起居作息便一日日的向后推延。

有时候季棠已经自己在院中练习了很久，太阳落至霜雪正头顶，映照一片莹白颜色，她才满脸困倦的从房间中推门出来。

不过除了那一日，之后的时间里，虽然看着面色苍白，柳元初倒是没有再吐过血。

这让季棠的心也慢慢放下来几分。

一边修行一边计算任云生应该回来的日子。

到了第十二日的时候，季棠照例下山去央州城中买吃的。

她顺着及霜峰的小道一路下山，打开护着山峰周遭的阵法，正好看到阵法之外扑飞着只莹蓝色的蝴蝶。

是闻承霁的信蝶。

季棠微微抬手，信蝶便钻进了她的袖中，安安静静的收敛翅膀。

收了信蝶，季棠将护山的阵法恢复原样，又检查了一遍，才顺着歧元山的山道向山门之处行去。

关于下山要买的东西，季棠都在前一日的晚上便规划好，所以她买东西一向很快，最多的时间都是浪费在来回路途之上。

按照清单将这一日需要购买的东西一一买完，季棠准备回去歧山时，又忽的想起临来之前，昨夜柳元初特地敲了她的房门，问她能不能从央州城里买些云片糕带回来。

总归算是顺路，季棠便答应了。

但她找遍了整个央州城，却没有找到一家卖云片糕的铺子，又问了城中的百姓，才知晓卖云片糕的那一家糕点铺子要更远些，在靠近央州城边界的一个城镇。

正是当初她们追鬼蜘蛛，第一次碰见任云生的那个铺子。

那城镇距离央州城算是有些距离，季棠犹豫了些时间，终于还是动身向着那边城镇的方向而去。

幸而如今的她，能够调控灵力来辅助自己，一来一往，倒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但是回到及霜峰的时候，时间还是接近了正午。

季棠微微眯眼看着头顶的日光——幸而柳元初这段时间醒得晚，回去院子里的时候，应该差不多正好可以吃午饭。

顺着雪林中的小道回返到山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季棠隐约觉得周遭空气相较寻常格外的寂静。

因为及霜峰上虽然只有她和柳元初，但也有无数雪落风动，鸟雀扑翅的声音，细细碎碎的落在耳中。

今日却不同。

分明从头顶落下来的太阳光线明亮而刺目，暖洋洋的向下洒照着，整个及霜峰却静得好像停止呼吸了一般，就连风的流动也好似不存在。

这样的寂静，让季棠心头莫名感受到几分微慌。

她踩着林道上的积雪，快步向上奔去。

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倒是分外明显，“沙沙”的不断，随着少女的步伐一路向上，冲进院子，直到庭前无雪处才堪堪停止。

季棠放慢了脚步，走到庭前柳元初的房门之前。

先是压着声音，轻轻的喊了声：“柳仙尊？”

房间内并无人应答。

季棠呼吸不由停了一瞬，耳朵贴在门上，闭目细听房间之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