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明明超弱却超努力(164)

青年步伐微顿，回首看她。

语气倒是温和：“我就在外面。”

他道：“不急, 阿棠。”

说完之后，便转身继续向外, 衣袖自季棠的手中滑走。

而季棠的目光则一路追着青年，一直注视着他出了这方空间, 走到青石板门之外，背对着二人，却仍旧有一角衣衫显露。

这才像是放下心来般稍稍的松了口气。

再回头，看向闻承霁。

发现先前被搁置在地面的白瓷小瓶，不知何时竟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月白色衣衫的青年靠坐在山壁边侧，衣领处尚有几分凌乱，耳根还残存着尚未散尽的绯红......眼睑却微微垂着，遮盖住眼底的情绪。

他指腹轻转着小瓶，感受瓶中丹丸碰撞瓷壁所带来的响动，声音微哑，却并没有抬头：“我要吃了它吗？”

季棠将瓷瓶从闻承霁手中取过，打开放在鼻尖轻嗅，然后倒出来在手掌中检查了一番。

轻轻点头道：“师兄应当不会骗我。”

说完她微微停顿，像是思索了一瞬：“不过你若是不信任，我们也可以......”

话没有说完，闻承霁便伸手，从她的掌心取过这枚药丸，放入口中。

·

吃了解药，约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闻承霁才觉得气息变得顺畅些许，血脉之中突突的跳动被压制下去。

他睁开眼，看向一直守在身边的季棠，轻声道：“......走吧。”

季棠也没有说什么，少女的面容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两人从这方被囚困的封闭空间中走出，却发现门后的景色并不如同他们掉落下来时候是开满蓝星花的原野花丛，反而山石嶙峋，灌木丛生间夹着一条小径。

小径曲幽，通往不知名的方向。

石门之外，方才的青年仍站立在原地，也只是微微点头，态度疏离的道：“随我来吧。”

季棠抬步要走，闻承霁还是忍不住拦了她一下，问那青年：“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去见魔主。”青年步伐停下来，单手负在身后，目光平静的看向他。

“魔主？”闻承霁面色微凝，“不是虞紫鸢要我们来的吗？”

听到这话，一身墨黑色衣衫的青年垂眸，极轻的笑了一声：“虞紫鸢是让她来，却没有让你来，怎的你也来了？”

闻承霁抿唇不语。

青年却也没有再继续追究或者探讨的意思，只淡淡的转身，继续向前。

“走吧。”季棠轻轻搭了一下挡在身前的闻承霁的小臂，“总归我们来魔域，便绕不开那位魔主。进入她的领地，前去见她，也是应当的。”

“而且......”

闻承霁目光看向季棠，见她很轻的垂了一下眼睑：“我相信师兄。”

季棠都说出这样的话，闻承霁便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只能将挡在少女身前的手臂收回。

前方青年步伐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并没有拉开太多距离，两人于是跟上。

沿着前方幽静曲折的小道行了约半柱香的时间，踏出之时，眼前视野骤然开阔，目之所见的是一片被围拱建造成圆形的宫殿群落——层层迭迭，好似一朵巨大的牡丹花，将最中心的建筑包裹其中。

这些建筑的风格与央州颇为相似，高低错落，砖瓦平铺，层迭错落，檐角弯弯的勾着，上面零星或蹲或坐着形态奇异的兽类。

只是相比之而言，颜色要更浮夸些，整体望过是极为浓烈的黑红二色，给人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覆盖面具的青年引着他们一直到了最中心位置处的宫殿，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微微扫过身后两人，在闻承霁面容之上停留片刻。

开口道：“魔主只请了一人。”

这话是对谁说的，闻承霁倒也不至于听不明白。

他是不请自来的人，若是顾姝只请一人，那么必定是季棠。

只是让季棠独自去见顾姝......终究还是难以让人放心。

顾姝与虞紫鸢不同，起码他们对于虞紫鸢之前有所了解和接触。而顾姝——这位据说在四十年前一统魔域的魔主，自踏入烟州后便再无与她相关的消息传递而出。

他们对于这个人一无所知。

而未知，永远是应当被警惕与忌惮的。

他目光看向季棠，还未来得及开口，少女便仿佛看破了他心中所想。

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季棠的神色，闻承霁便知道这一次自己又是拦不了她。

沉默了片刻，慢慢的将手从少女手中抽回来：“你去吧。”

他望了站立在旁侧的青年一眼，将季棠拉到旁边，取出一只浅粉颜色，如海棠花瓣大小的信蝶，交到她的手中。

“是信蝶。”他看了季棠一眼，话语有些缓慢的道，“是我新做的，尚未完成，里面有一道我的灵力......你若遇到危险，便将它捏碎。灵力回归，我会知晓。”

季棠接过这只新的信蝶，将其收入袖中，点了点头：“好。”

便转身，抬步独自向着那座被围拱坐落于花蕊之处的黑红宫殿走去。

·

魔主的宫殿与想象之中并不相同。

没有什么阴森可怖的装饰，更没有幽幽的魔气环绕，内里装扮的颜色整体为素，偶尔一两点艳红颜色点缀，好似雪中孤开的腊梅花一般。

空气中所燃烧着的，也是极为清淡的香气。

殿中空寂而无声人，季棠随着侍女的指引，一路向前，才在绕过几道门槛之后，于一盏屏风之前见到名身着红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