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明明超弱却超努力(181)
他正准备说出来,却见季棠突然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你先吃,吃完休息。”
说完便从床榻边离开,再一次推门向外走了出去。
闻承霁:“......”
果然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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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出了门,看着缓缓在天际沉降下去的霞云,终于感受到呼吸的几分通畅。
她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闻承霁。
按理来说,闻承霁是闻承霁,师兄是师兄,他们两个人所做过的事情并不相同。
但她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把两个人分割开来看。
这就使得她面对师兄时候的那些困惑与愤怒的情绪,在面对闻承霁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被携带过来。
从师兄那里得不到的答案,让她真的很想去问闻承霁。
问问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闻承霁给不了她答案。
季棠心里无比清楚这一点。
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尝试......万一呢?
一直到她从那房间中走出,一直到她离开闻承霁,这样滋长的想法才有些许的停止。
季棠轻轻的叹了口气,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尝试着换掉思绪,思考除此之外的问题。
关于三鬼之阵......其实她早就有所揣测。
因为她在及霜峰上的那段时日,柳元初的态度,太奇怪了。
她几乎像是托孤一般,将所有的东西对她倾囊相授,好似从一开始,便在为自己最后的结局做准备。
而最后所谓的死亡,对于她来说,也好像是解脱一般。
她说自己是歧山最后一个守阵之人。
她告诉她,三鬼本为同源,只杀其一无用,需要同时杀灭,才能够真正将其拔除。
她说......赌博罢了。
看得见尽头的长路,与辨不清方向的迷雾,总要选择一个。
那时季棠不解她话中的意思,此刻看来,却似乎是得到了答案。
她说的赌博,或许便是指的将三鬼从阵中放出,然后彻底斩杀它们的赌博。
那么......三鬼到底该不该杀呢?
是缝缝补补的继续支撑,维持暂时的安定,还是铤而走险,狭道求生?
......
季棠越想,心中越是烦躁。
关乎整个九州安危的事情,何时轮到她来操心了,难道不应该是三宗七世家联合做出决断吗?
她甩了甩头,再一次试图将思绪清空,却发现眼前一片蓝紫色的花丛,细碎的堆聚在一起,极淡的花香气味钻入鼻息。
是......蓝星花?
生在星花岭外围的那一大片蓝星花。
她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季棠轻叹了口气,不再向前,而是在花丛中寻了个位置,慢慢的坐下来。
头顶天空已经彻底被深暗的蓝色所覆盖,零星的有几颗星子在花丛上空莹莹闪烁,好似滚入人间的星石。
夜间的风迎面吹来,带来如许的微凉。
季棠环抱着膝盖,莫名的很想在这时刻睡上一觉。
或许只有睡一觉,才能短暂的将那些烦扰与杂思从大脑中剥离。
然而她还没有闭上眼睛,便感觉到自脖颈后传来微微的痒意。
似是有什么在她肌肤的表面微微拂动着。
季棠回头去看,看见一身月白色衣衫的青年半蹲在花丛之中,手里拿了一条细长的草叶,正眉宇有些微蹙的望着她。
那张脸,正是她有些想见,却又有些不敢见的。
“闻承霁。”
季棠慢慢的开口,感受到几分从心底漫涌上来的无奈:“你在干什么?”
“没做什么。”闻承霁收了草叶,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在季棠左边与她齐平的位置坐下来,“我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开心。”
他嘴唇微抿,停顿了一瞬:“是因为我今日去寻你师兄打架吗?”
“打架?”季棠有些茫然。
“嗯。”闻承霁点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去找他打架,是在找他的麻烦......”
“没有。”
季棠听了一半,便打断他。
闻承霁在话语被打断的瞬间,眉宇明显蹙了一瞬。他抿着唇,看起来不太开朗的思索的片刻,才转头看着季棠询问:“那是因为什么?”
季棠却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的脸。
这张脸庞之上的五官,与她在黑暗之中所见,幽冷烛光所映照出的并无不同。
但是他望着她,在那一瞬间眼中却好像落了星石,让人觉得亮晶晶的,有神采而漂亮,以至于无端的从心底生出几分柔和。
她第一次看得有些发愣,直到闻承霁出声时才稍稍回神。
“我问你一个问题,闻承霁。”
季棠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开,放到前方随风摇曳飘动的蓝紫色小花之上。
她终究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还是对着闻承霁问出了这个问题。
“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让我做一件事情,而上一次做这件事情的人......死了。”
“你是怎样想的呢?”
“我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件事情?”闻承霁不解。
“我也不知道......”季棠道,“你就当必须要做吧。若是不做,或许就会变成更大的祸事。”
“那我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或许......那是一件只有我能做的事情?”
“但你不是说了吗,还有上一个做这件事情的人。”
季棠:“......”
她有些为难。
该怎么告诉闻承霁,上一个做这件事情的人,好像就是她自己呢。
但是还不待她做出解释,便听见耳畔青年的声音有几分认真的道:“若是真的有一日,有了这样的事情,我定然会先想办法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