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明明超弱却超努力(187)
“不过我若是你，我便当他们皆有参与，毕竟人心本恶嘛, 这些人全都知晓, 却又没有一人肯发声......”
她顿了一下，忽然在这瞬间想到什么似的, “哦, 差点忘了, 我们善良的季姑娘来烟州，正是为了帮某个雩州花家的老东西从我这里取药。”
“被骗了吧。”她站起身，颇有几分同情的拍了怕季棠的肩膀，“不过别担心, 反正药没给过去，花家那老东西也早就该死了, 脏心烂肺坏事做绝......”
她说着，颇有滔滔不绝表述自己观点的意思。
还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未曾发声的墨黑色衣衫青年打断她：“虞紫鸢。”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意味：“适可而止。”
虞紫鸢翻了个白眼，很鲜明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我说的有错吗？花云山那个老东西, 他若是真的清白，能让花家弟子和雍州唐家一起把烟雨集围了？那是烟州与九州的唯一防线, 一旦被突破，烟州城中的百姓就是最大受害者, 无处可逃——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青年嘴唇抿起，陷入罕见的沉默。
而这样的话让闻承霁在这一瞬察觉到些许的微妙。
他看看虞紫鸢，又看看端坐在桌案后的青年：“所以你们果然是想......以这些事情逼迫季棠来与你们站在一处。三宗七世家是她的敌人，所以便顺理成章的只能选择你们是吗？”
虞紫鸢听了微微挑眉，没有出声。
闻承霁却感受到些许原本便存在心头的愤怒：“一件事情，无论什么样的抉择，只要是心甘情愿的做出，那么都应当尊重。可若是这样被逼迫着所作出的抉择......”
“那还不如不选！”
他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将季棠从位置上拉起来：“我们走。”
他拉着季棠一路向外，踹开门扉便快步离开左使殿而去。
左使殿外的日光明亮，甚至有几分刺眼，两人走在青石铺成的小径上，矮矮的两团影子随之亦步亦趋。
走了不知道多久，似乎离开那宫殿的位置很远很远，闻承霁才慢下脚步来，回头去看被自己拉着走了一路的季棠。
季棠跟着他走，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只微微的垂着头向前。
因此在他停下来的时候，没能立刻反应过来，额头直接撞在他身上。
这一下属于意外，带来的疼痛实在又清晰，甚至发出一声闷响。
闻承霁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的抬起，去护季棠：“你，你没事吧......”
季棠抬手捂了一下额头，反应似乎有几分迟钝，缓了片刻才慢慢点头：“没事。”
但是这样的反应却更让闻承霁感受到几分担忧。
毕竟方才殿中那两个人，一个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师兄，一个是自入明剑宗后便与她相伴扶持的......
别的或许不能够确定，但是对于这两个人，季棠定然是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的。
这种被信任之人逼迫着，推进着做出选择的感觉......不论对错，心中总多少会有些不是滋味。
闻承霁有些担忧的看着季棠：“你......”
季棠似乎从额头的疼痛中缓过来几分，抬头看他：“我？”
“你没事吧......”对上那双眼睛，闻承霁想了半晌，脑中也只剩下这么干巴巴的四个字。
“这话不是问过了吗？”季棠有几分不解，但还是又回答了一次：“我没事。”
“我不是说你的额头，我是说......”闻承霁声音不由自主弱了几分，为自己今日的冲动生出几分愧疚情感来。
倘若他今晨不因冲动闯进去，或许也不会有这样一出的事情。
“我是说方才。”他道。
“方才......”季棠顺着闻承霁的话语回忆，“方才怎么了吗？”
闻承霁看着季棠，突然有些发愣：“你......没有难过吗？”
“难过？”
季棠下意识的想问，为什么难过，但是看着闻承霁的神色，心中莫名觉得这样直接问出来有些不妥当。
虽然暂时没有想明白不妥当在哪个地方，但她还是暂时压住了这样开口的想法。
认认真真顺着在这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思考了片刻。
“你是觉得，虞紫鸢和我师兄，他们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关于季家灭门的真相，告诉我可能牵涉的相关之人，就是为了让我同他们站到一起？”
“你觉得虞紫鸢的那些话......是在逼我做选择？”
闻承霁极轻的“嗯”了一声。
季棠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青年，他的神色极为认真，超乎她想象的认真。
这样的认真让季棠感到些许的意外。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闻承霁的眉眼：“我没有难过。”
她声音轻轻的道，“我昨晚已经做了选择，那么今日虞紫鸢说的话，无论是助力还是推力，都不会影响到我的选择。”
“可是这毕竟不一样。”闻承霁道，“明明之前有那么多的机会告诉你，却专门挑选这个时候......”
“没关系。”季棠摇头，“只要不是欺骗，只要她说的话是事实，这便足够了。”
“可是你还是会难过，不是吗？”
“难过......”季棠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摇头道，“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难过。”
“那你是因为什么事情难过？”闻承霁追问。
这问题让季棠停顿了一瞬，面上出现片刻的空白。
而闻承霁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季棠慢慢的道，“可能是因为得知，六大世家，皆对季家隔岸观火，甚至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