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明明超弱却超努力(196)
这嘶鸣声音伴随着强烈的痛苦，以致整个蛇身都在乱颤，攀附在蛇背上的季棠三人险些不稳，要被摇晃下去。
季棠视线顺着水灵蛇的动作向下去看，只见在它蛇尾之处，赫然扎着一根与它同样通透颜色的冰霜长枪。
这长枪与寻常的长枪不同，之上萦绕着森森寒气，似乎对它极有威胁，转瞬便将它的尾巴冻住，并随之一寸一寸的向上蔓延，限制住它的行动。
而顺着枪尾所对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座高耸的黑色铁塔，塔尖之上，正站着看年岁看起来不足十岁，穿深蓝色唐家弟子服饰的女孩。
女孩身边，站着同样穿深蓝色衣衫，身形高大的青年，额上束二指宽度的额带，带尾在脑后随发在风中飞扬。
目光相对的一瞬，季棠清晰看到青年眼中生出几分微浅的笑意。
是......唐衍。
下一刻，水灵蛇的力量在冰霜长枪的牵制下消散，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而去。
蛇身砸在地面，化作巨大的一团，痛苦的趴伏在地上，却还不忘以僵冻住的蛇尾护住身上随之坠落的三人。
而在她们头顶，那巨大的“黑潮”，如同当初淹没明剑宗后山一般，将这座城池头顶的天穹彻底掩盖。
第106章 泾州
泾州。
作为从青州通往央州水道的必经之路, 这里并没有太多受到鬼怨之气的波及，航道便利一如既往，消息也从南至北, 飞速流通。
码头上, 几名运货的艄夫堆聚而坐，借正午吃饭的空隙暂歇闲聊。
肤色黝黑，腰上扎了一条黑布带的艄夫咽下一口馒头，滔滔开口道：“那黑城——千年来一直被称作机关之城, 我还以为是个噱头, 没想到还真有能将整座城封闭起来的机关......”
“毕竟是三宗七世家之一，积累雄厚......只不过倒也奇怪, 如今又没有个什么事情, 怎么突然开启机关封城呢？”坐在黝黑艄夫旁边, 一名带着苇编帽子的艄夫好奇询问道。
肤色黝黑的艄夫又咬下一口馒头，尚未来得及回答，话头被靠着对面木箱子休息的，一名脸上带疤的汉子接下：“嗬, 这还叫没有什么事情！前些日子不是从青州那个什么阵里面跑出来许多鬼——听说雩州和雍州都有不少，只是还没到咱们这儿呢！”
“瞎说！”黝黑的艄夫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 快速出言打断那汉子，“青州的事儿早就出了，那雍州唐家封城，可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从烟州出来的魔修！”
“魔修？”戴帽子的艄夫有几分惊讶，“不是说魔修缩在烟州, 已经几十年没敢出来过了吗？”
“那也只是面上，据说暗地里, 这些年魔修一直在九州各地安插卧底暗哨，盘算谋划着呢......一年多之前，裴州季家不是就因为魔修灭门了！”
“说起这裴州季家，真是令人唏嘘，一年前不是被魔修灭了满门吗。我听说啊，这被灭门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看中了那季家的大小姐的天赋，蛊惑她修习魔道，结果事情暴露，被季家主发现了......冲突之下，便灭了季家满门！”
“啊？”脸上带疤的汉子第一次听这些内情，惊讶得不得了，“那这下季家岂不是跟魔修不共戴天了？”
“哪有什么不共戴天！整个青桑山上听说就那季大小姐一个人活了下来，却巴巴的跑去魔域，与魔修一道了，全然不在乎自己的灭门之仇......如今魔修从烟州出来，对雩州雍州下手，正是有她掺和在里面呢！”
“听说三宗之一的明剑宗都已经对她下了追杀令了......”
“竟真的如此？好歹也是世家，真是不辨善恶，忘恩负义......”
艄夫们七一嘴八一句发表着评价。
他们的声音并未怎么收敛，因此这些话很轻易的便传递到距离这位置不远处，一身麻布衣衫，带着顶码头边上随手买的苇编斗笠的青年耳中。
青年眉宇紧蹙，似乎是耐着性子听了许久，可听到后面还是有些忍不住，“蹭”的一下子从蹲身的位置处站起来，便要迈步出去理论。
然而还没抬腿迈步，便被身侧墨黑色衣衫带着面具的青年敏锐发现，直接抬手拦住：“你要去做什么？”
“他们说那样的话，你就这么听着？”闻承霁几分不可置信的道。
“......她从不在意这些。”闻芥沉默了一瞬，道。
“可我在意。”
闻承霁道抬头，看了一眼抬手拦在自己身前的青年，终是没忍住，话语带了几分讥讽：“流言是最扎人的刀刺，你又不是她，怎知她真的不在意，怎知她不会暗中也因为这样的话语感到神伤？”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不在意，便理所当然被这些言语中伤诋毁吗？”
“你做了她十几年的师兄，在外面听到有人这般谣传她的事情，便如此无动于衷？亏她那么信赖你，将你当做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这话语让横栏在他面前的手臂轻微向下晃动了一瞬。
闻芥目光看向那边正聊得热火朝天的艄夫们，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惊讶的叹息和玩笑，字字句句的传递过来。
于旁人耳中繁杂无聊的背景音，在此刻却像是凭空的生长着藤刺。
他将拦在闻承霁面前的手放下来，没有再说什么，只道：“我在船上等你。”
说完，迈步从他面前跨过，往码头的方向而去。
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闻承霁只觉得莫名其妙，却并没有放弃自己原本想要做的事情，向着那边三名艄夫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他虽然常年待在明剑宗，与外面的人很少接触，但是在聊天插话这件事上还是拿手，没三两句便融进了艄夫的话题，并主导了话题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