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明明超弱却超努力(228)
所以她的那位“师父”在捡到她后,给了她一个新的名字。
也就是现在所使用的,“花海楼”。
“我也想要一个新名字。”
虞思抱着膝盖,听花海楼讲完自己名字的由来,认真的提出需求,“虞思这个名字,听着好普通。”
扔进人堆里都翻不出来的样子。
“没有啊。”花海楼歪头看她,“我觉得‘小思’很可爱嘛。”
“不行。”虞思认真的说,“我就要新名字。”
“唔......”这次花海楼咬着嘴唇想了许久,“鸢,你喜欢吗?一种很漂亮的紫色花的名字,开花的时候像是鸢鸟的尾巴,很漂亮呢。”
“虞紫鸢......怎么样?”
·
就这样,虞思有了新名字。
她很喜欢这个新名字。
她把这个新名字告诉了所有她认识的人——不管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的。
无所谓,反正有了新名字的她,是开心的。
但是......那一日,当日色薄暮,垂落西山,她回去右使殿的时候,却发现殿中灯火通明,许多人往来出入,一盆一盆的向里面端水。
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些许的茫然,和不知名从心底生出的恐惧。
她快步跑过去,想要去找记忆中花海楼的那个房间。
却被一身墨黑色衣衫的男人拦阻在外。
那么久的时间过去,她早已知晓这个男人的身份——掌管星岭,与魔域之内一切事务,几乎很少出现在魔域,以“神秘”二字为代名词的魔域左使。
闻芥。
“让我进去!”她一把推开男人的手,试图冲撞进去。
然而双手还未触碰到门扉,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拎着衣领后颈摔飞出去。
“你现在进去也没有用。”男人仍旧用那日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望向她,“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我是灵医师!”虞思被撞得浑身疼痛,却还是强撑着爬起来,“我可以,可以......”
话没有说完,便因为身体之中骨骼的疼痛再度摔倒在地上。
“烟州所有的灵医师,现在都在那房间里。”男人说,“而她自己,是最好的那一个。”
“你学习的所有东西都是花海楼教的,你进去......除了添乱什么都做不了。”
“那总要告诉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吧?”虞思的面色惨白,“明明上午我离开的时候,还,还......”
还好好的。
男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花海楼有一半的妖灵血脉。”
“这我知道。”虞思愣愣的点头。
这件事情,花海楼已经讲给她好多遍了。
“但那是曾经。”男人停顿了一瞬,继续道,“如今的她,所有属于妖灵的部分——骨骼,筋脉,魂魄,悉数被剥离,只剩一副皮囊。”
“所以不管是我,还是顾姝,都早就告诫过她,她如今这副躯体,极不稳定,使用灵力需要谨慎。”
“她所剩余的寿命本就不长......”
“等一下,你说什么?”
虞思甚至来不及听完,便将眼前之人的话语打断:“本就不长......是什么意思?”
“顾姝在大雪中捡到她的时候,她便已经奄奄一息了。给她植入另一副筋骨,续命二十多年,已经是接近极限。”
“若非如此,她早该死了。”
闻芥说:“在那场漫天的雪中。”
·
筋骨。
剥离。
续命。
大雪。
落入耳中的每一个词语都很好懂。
但却让虞思没由来的感受到陌生。
她的双手在哆嗦,没有办法将这些词拼凑在一起,去还原当时所应呈现出来的画面。
她不敢想。
即便闻芥已经离开很久,她还是蜷缩着抱住自己,窝在花海楼房间外窗下的那个角落。
头顶暖黄的烛光透落出来,里面紧张与混乱的声音渐渐平息。
她又听见些细小的交谈声音。
那些声音在说——
“看,又是她。”
“都怪她。”
“若不是她,右使大人......”
那些声音低下去,细碎的隐藏在虫鸣啾啾的夜色里,与微旋着穿过的风一般,低不可闻。
虞思把自己抱成一团,像是刚来星花岭,躲藏在那张窄而黑暗的床榻之下时一般。
......
只是这次与她一同躲藏的,并不单单只有黑暗。
还有一小簇被头顶窗扇落下的暖黄色烛光所照亮的,零星开放的蓝紫色小花。
·
花海楼的第二次“生病”结束后,虞思便给自己做了计划。
她要......
她要离开星花岭。
离开烟州,离开魔域。
去九州其他的地方。
她永远没有忘记那日闻芥离开前,自己所问的最后两个问题:“她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五感灭失,魂识消散,最后身亡。”
“那......有没有能够挽救的办法?”
这是个极难回答的问题。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音,抬头去看时,便只看见深黑夜色中男人离开的背影。
所以......
就连这位看起来“神秘”与“无所不能”的左使,也不知道答案吗?
但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
肯定是......有可能的。
比如去寻找青州医谷那位据说天赋最为卓绝的谷主?
比如试着将那些被剥离走的骨骼,筋脉,魂魄寻回来?
比如......
“小思,你在想什么?”
下沉状态的思绪被突如其来闯入的声音打破。
虞思惊了一瞬,回过神来,歪头看向在自己身边坐下的花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