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明明超弱却超努力(231)
——那个墨黑色衣衫,面上覆着鎏金面具,面具之下疤痕一直蔓延至右耳下侧的男人。
闻芥。
虞思再一次在口中咀嚼这个名字。
“滚开。”她道。
男人只抬目看了他一眼,身形未有半分移动。
“......滚开。”她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仍旧站立在原地。
这样明晃晃蔑视的行为让虞思在那一瞬间感觉多日以来窝积在胸腔中的情绪好似被什么点燃。
她不再多言,直接冲了上去,藏在袖中的数根银针在一瞬间对着男人的方向飞出。
然而银针尚未到达男人的面前,便被横扫的灵气拦下,悉数坠落下去。
地面接触到银针的植株泛出乌黑的颜色。
而趁着这个机会,虞思头也不回,往那片雾瘴毒林中跑去——
她从小生活在星花岭,对于横栏在星岭与花岭之间的那片毒林再熟悉不过。
因此眼前这片拦阻了无数三宗七世家中人的雾瘴毒林,于她不过是鱼入水中,只要进入毒林的范围,就算是魔域的左使也......
后颈传来不容拒绝的强横力量。
尚且来不及反应,虞思便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什么虚空中的事务用力向后一掼——
就如同她得了“虞紫鸢”这个名字,却发现整个右使殿中灯火通明的那一日,她被再度摔滚到地上。
这次脚下不是冷硬石块堆砌成的地板。
而是烟州城外与雾瘴毒林相接的土壤。
她摔在地上,没有多么过分的疼痛,但衣衫与头发上都沾上了污褐色的泥泞。
粘稠,潮湿,糊成一片。
......真脏。
虞思嫌恶的攥紧了衣角,暗暗的从里面剥出一根藏着的银针,抬头让自己露出笑容:“左使大人,三番五次的拦阻我,是想要做什么?”
“总不能是看上了我,这么多年却又碍于花海楼在——”
话没有说完,她便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掼到泥地里。
这次的力道比先前那次更重,甚至她的额头直接磕碰在地面,跟一颗生着棱角的小石块贴触在一起。
额角的皮肤被划破,湿黏的液体顺着发根向下渗透。
......
虞思睁开眼睛,抬头向上看。
正午的日光明亮而灿烂,直视的时候眼前会出现一个又一个虚幻的光圈。
而只是片刻,眼睛便会被刺痛,溢出湿润透明的液体。
......
好痛。
好痛啊。
不管是眼睛,还是额头......
但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什么穿着雪白裙子的女孩路过,然后驻足脚步,走到她身边,抬手替她遮挡去那阳光,然后盈盈笑着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了。
没有了。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将眼眶中即将溢出来的液体憋回去,发出极轻的嗤笑声音。
耳边传来的是那男人听起来低沉平稳,却夹着几分愠怒的声音:“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你师父临死之前与我做下交易,让我保证你的安全。”
“我......师父?”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虞思在一瞬间愣住,甚至忘了原本要抛掷出去的银针。
男人却没有什么与她探讨这个话题的兴趣,只道:“回去,雍州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你知道?”虞思在这话语中敏锐的捕捉到什么。
她从泥泞之中站起身来,捏紧了手中银针:“雍州果然有问题——”
话没有说完,便第三次被掼摔到地上。
·
等到再度醒来,虞思发现自己回到了右使殿中。
守在她旁边的小侍女见她醒来,战战兢兢的窥了她一眼,便跑出殿去。
虞思也不在意,拔脚就继续往离开星花岭的方向走。
然而她只是踏足到星花岭边缘的那片花海,便会莫名的被突然生出的阵法传送回右使殿中。
一次,两次,三次。
她将离开星花岭的所有方向都尝试了一遍,却仿佛鬼打墙一般,没能踏出过这范围一步。
......
虞思终于忍无可忍。
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愤怒抓狂的情绪,恨不得去将整个星岭的海棠花树撕烂,将左使殿拆成碎瓦,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最好不要让她知道他有什么在意和喜欢的东西,不然她当着他的面把那东西掼进泥地里八百回!!!
然而当她一路闯进左使殿,踹开那道沉重的玄铁大门,准备出声质问的时候......
却只看到满地散落的卷册,整个大殿空无一人。
虞思愣了一瞬,低头拾起落在自己面前的一张纸笺。
纸上是前两日的消息——
因着与其余八州隔绝,所以烟州同它们的消息并非如水般顺畅往来流通,如果不主动询问,按照烟州之外传递消息的频率,大约是两日一次。
而那张纸笺上,写的正是一条关于裴州季家的,为魔修所灭满门......的消息。
裴州季家?
跟魔修有什么关系?
什么污糟破烂事情都往魔域身上盖......
她继续向前走,看到越来越多的纸笺,每张纸笺上都书写着这条消息。
看起来似乎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而越向前走,她捡到的纸笺上字迹便越潦草,笔劲极大,似乎写字的人正处于一种愤怒的情绪之中。
哦,愤怒。
虞思眨了一下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什么,却又好像完全没捕捉到。
她在空荡荡的左使殿中寻了一圈,确定没有找到自己要质问的人后,索性寻了个视野开阔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