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宠冠后宫(116)
裴惊澜脸色一变,退了两步,不赞同地看着她:“姜淑女何必这样?我们禀告尚仪大人做主就是了。”
姜瑢却不给她面子, 直道:“不必麻烦尚仪大人,她既然不承认,我也不追究了,左不过一支玉簪, 摔碎了,我也不心疼,只当它一早就丢了!”
她说着, 拂袖离去。
徐淑女看着碎了一地的玉簪,默默垂泪。
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奇怪, 围观的淑女们不敢说话,也不敢来安慰徐淑女,只有裴惊澜递给她一张白色的帕子, 温声道:“姜淑女脾气不好,你莫要与她计较这些, 不论如何, 我都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徐淑女并不接那帕子, 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裴惊澜暗暗叹气,朝众人道:“尚仪大人就要来了, 我们都去前院吧,别耽误了习礼的时辰。”
淑女们装作说说笑笑地散开。
裴惊澜也收起帕子,往前院走去。
徐淑女这才蹲下来,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帕子,将碎片捡拾好,用帕子裹住。
白淑女静静地看完这一幕,仅仅瞥了她一眼,就目不斜视地走过。
……
毓秀宫发生事情被淑女们瞒着,并没有传进承乾宫。
众人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轻轻揭过,谁知,傍晚时,云意却发现徐淑女不见了。
面对常尚仪的询问,云意心都提了起来:“习礼结束,我回到屋子时,便没见到她。”
常尚仪紧锁眉头,立即吩咐宫女去找。
有淑女暗暗道:“总不会因为……一时想不开了吧?”
常尚仪一记眼神扫过过去,厉声道:“徐淑女好好的,怎么会一时想不开?”
说话的淑女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姜瑢,慢吞吞地将早上发生的事说出来。
常尚仪听完,脸色不改,语气却变得沉重:“不论是偷窃还是诬陷,凡事总该讲究证据,怎能听信一面之词?”
姜瑢脸色愈发阴沉,云意霎时间也惨白了脸。
云意想解释:“尚仪大人,是这样的,我……”
常尚仪却不理会她,环视众人后,冷声道:“这些手段,本官在宫里见得多了。你们什么心思,本官还能不知?”
无非是想少一个对手。
“请各位淑女回到厢房休息,无事不要外出,一切待徐淑女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淑女们便躁动起来,这时,裴惊澜领头听令:“是,尚仪大人,我们明白了。”
有了她带头,几位淑女都安静地回到了厢房。
日落之时,暮色如血,艳丽又炽热,浸染了皇城的半边天际。
这一边,沈听宜刚用完晚膳,正沿着昭阳宫去往御花园的小道上消食,知月忽然停下,指着前方的花丛道:“主子,那儿仿佛有个人。”
沈听宜透过花丛的缝隙,看见一道粉色的背影。
知月大声:“何人在那鬼鬼祟祟!”
大抵是被知月的声音吓到了,那人转过身,望了过来。
橙黄色的霞光洒落在树丛中,也为她披上了一层霞装,晚风徐徐中,她的面容变得朦胧。
沈听宜走近两步,看清了她身上的淑女服饰,巧笑问:“淑女是在这里欣赏落日吗?”
知月会意,介绍道:“我家主子是德馨阁昭嫔。”
徐淑女垂下了目光,蹲身请安:“臣女徐氏给昭嫔请安,昭嫔万安。回昭嫔的话,臣女第一次看宫中的夕阳,一时竟被迷住了,叨扰您了,是臣女的不是。”
沈听宜当然知道这个时辰淑女刚习完规矩,不该出现在这里,也猜想她在这里另有原因,但也没点破,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徐淑女真是与旁人不一样,宫里人可没淑女这样的好兴致。比起夕阳,世人更喜欢朝霞,不巧,我却喜欢看夕阳,不知徐淑女是为何喜欢呢?”
徐淑女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和无措,语气苦涩:“臣女只是觉得,自己与夕阳无异。”
“徐淑女不过及笄之年,如何以夕阳自论?”
沈听宜轻笑一声:“不过徐淑女这样说,倒是让我想起了从前,我便以昙花自喻……其实,朝霞与夕阳哪有什么分别呢?有人喜欢,便有人厌恶,各花入各眼的道理。”
徐淑女没想到会有人与她说这些话,不禁一愣。
沈听宜继续说:“徐淑女,万事万物,是非在人心。”
“是非在人心……”她喃喃念着,若有所思。
沈听宜抬头,望着天空中那聚拢在一起的云彩,层层迭迭,铺就成远山的模样,在辽阔的余晖下衬托得更加绚丽,更加壮美。
落日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徐淑女更加茕茕孑立。
她眼眶微微泛红,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听宜。
面前之人生得姿容妍丽、绰约窈窕,举止娴雅而气质不俗,一看便是高门培养出来的贵女。
她不由地有一种自惭形愧,不敢直视的感觉。
她不敢看沈听宜,沈听宜却垂下眼帘,笑问:“我瞧徐淑女倒是合眼缘,以后都是宫中姐妹,我这样问便也不算唐突了,不知徐淑女芳名?”
徐淑女低着头道:“臣女名唤梓英,桑梓的梓,落英的英。”
沈听宜点点头,“梓英,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想来令尊和令堂为你取名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提到父母,她一瞬间愣住,怔怔道:“是,臣女的父亲和母亲只有臣女一个孩子。”
沈听宜似是羡慕,似是感叹:“我的母生母也只我一个孩子,不过,我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徐梓英缓缓抬眸,充满歉意:“臣女并非有意,请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