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宠冠后宫(121)
倒也是这个道理。
裴惊澜拧起眉头,思忖片刻,再朝唐文茵福身:“是臣女考虑不周,在娘娘面前卖弄了。”
唐文茵摆手,示意长清将徐梓英扶起,柔声询问:“徐淑女,你如何说?”
徐梓英站起来,柔声细语:“臣女并未偷窃,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簪子。”
她擦了擦眼泪,回忆道:“臣女晨起正准备梳妆,却在妆奁里发现了那支玉簪,臣女不知它是何人之物,本想着拿簪子去告诉常尚仪,谁知,云淑女却误会了臣女。”
“臣女不知何人将那簪子放到臣女的妆奁里,姜淑女质问,臣女百口莫辩,然,臣女虽非官宦之女,却也略读过几本书,识过字,若是得了这偷窃的罪名,那臣女又有什么资格进宫,成为陛下的嫔妃?”
幕后之人此举,便是要让她背负着罪名,被遣送出宫。
徐梓英越说,情绪越激动,声调也越高:“明妃娘娘,这个罪名落到臣女的身上,臣女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殿中的淑女们被她这段话震惊到了,也被她大胆的态度吓到了,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屏住了呼吸。
唐文茵却在听完她的话后,又气又急:“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可知,宫中嫔妃自戕,是要牵连家族?你可有想过,你的父母,都要因你而无辜受罪!”
徐梓英定定地注视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眼里,却尽是讽刺。
唐文茵后知后觉读懂了她的意思,霎时间也顿住了。
说实话,她又有什么法子呢?
同她一样,都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罢了。
常尚仪觑了眼唐文茵,忙安抚似的道:“徐淑女,你放心,有明妃娘娘在,必然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徐梓英惨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不信任和质问:“明妃娘娘,众所周知,姜淑女是您的表妹,若是查清了真相,您会如实公之于众吗?”
长清当即喝道:“放肆!”
“徐淑女,明妃娘娘行事公允,断不会如你所说,偏袒任何人!”
徐梓英自觉失态,由是一拜,恭恭敬敬:“明妃娘娘,还请您查明真相,还臣女一个清白,臣女无以为报,此生必当感恩戴德。”
唐文茵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叹息一声:“你放心,本宫既然奉旨管理毓秀宫,必然行事公允,一切按照规矩来办。”
她一脸严肃地吩咐下去:“常尚仪,你替本宫严加审问毓秀宫宫人,至于诸位淑女,长清,你来询问。事情做过,便一定会留下痕迹,本宫不信,查不出蛛丝马迹。”
裴惊澜快速看了眼唐文茵,却微微皱眉。
常尚仪和长清领了命,各自分开询问宫人和淑女。
唐文茵就坐在毓秀宫的正殿上,神色凝重地等候着。
陈言慎摸着墙悄悄溜走,回到德馨阁将事情禀告给沈听宜。
沈听宜听完,笑了一声:“明妃竟还想查清真相?”
不论是栽赃还是自导自演,这个真相,都不会查出来的。
她这样兴师动众,最后只怕是白费力气。
陈言慎脑子灵光,恭声道:“主子,奴才以为,这事情会惊动陛下。”
沈听宜点头认同:“不论真相是什么,明妃能不能查出,这个责罚,她是逃脱不了了。”
又是贿赂画师,又是偷窃、受辱自缢的,淑女进宫不过短短几日,就发生了这两件大事,明妃作为负责采选淑女之人,少不了被治一个管理不当之罪。
陈言慎不由地问:“当初是皇后提议让明妃负责采选一事,莫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沈听宜笑道:“明妃从前未曾管理后宫、处理宫务,一接手便是采选淑女这样的大事,难免出纰漏,让人钻空子,皇后怎会预料不到?”
陈言慎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这样,皇后为何不让荣妃负责呢?”毕竟,比起明妃,皇后更想要的是打压荣妃吧。
沈听宜搭在桌案上的手指敲了两下,莞尔一笑:“采选淑女虽有风险,却大有利益。皇后怎能放心将淑女们交给荣妃呢?”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哪怕皇后知晓此事重大,也要让毫无经验的明妃去负责的原因了。
陈言慎于是笑道:“主子说的是,奴才竟没想到这一层关系。”
沈听宜指尖沿着桌面轻轻划过,沉思道:“昨日陛下歇在了玉照宫?”
陈言慎殷勤地为她斟了一盏热茶,道:“回主子,陛下昨日并未留在玉照宫。”
沈听宜想着今日莲淑仪对她的态度,倏然一笑:“陈言慎,你去,到淑女们那儿打听打听,她们心里莲淑仪是如何模样?”
“主子,这奴才可早就打听过了。”陈言慎早有准备,将打听的话简单梳理一番,“上次贿赂画师一事,莲淑仪大出风头,淑女们都说她行事公正呢。”
只是私下如何评判,就不好说了。
毕竟,宫里采选历来都有这种暗箱操作,这是第一次被放到明面上,断了画师的财路,也断了淑女们的念想。
淑女只在册封以后,才能见到帝王,帝王也一样,帝王册封淑女,看的是名册上的家世,以及淑女们的画像。
家世她们不能更改,但画像可以,谁不想给帝王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这样,说不准,她们初封也能更高一些。
初封越高,代表越得帝王看重,侍寝的机会也会越多,新人初入宫闱,就是要靠圣宠立足。
“淑女初封,最高贵人,最低是采女,如今位分未定,便这样热闹,等正式册封入了宫,只怕会越来越热闹了。”沈听宜扬了扬眉,乐得看好戏,“陈言慎,你去长乐宫说一声,我想让今日自缢的那位淑女徐氏来昭阳宫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