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宠冠后宫(192)
是更早之前。
因为事实上, 唐文茵还是明妃时, 一个宝林都敢随意陷害她。
即使同是妃位,沈媛熙也一向看不起她,看着她, 眼底里若有似无含着嘲讽。还有许贵嫔和恪容华等人,对于唐文茵也只有礼节上的尊敬。
那时唐文茵无权无宠,活得也算安稳自在,可从六月份掌权开始, 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发生——岳宝林中毒身亡;贞妃早产;淑女贿赂画师;徐梓英“自缢”;尚食局贪污。
到如今,受姜瑢牵连。
关于众人对唐文茵的态度,沈听宜从前并未解开。可上次云意的一番话却让她想通了一些:唐文茵幼时被北城姜家抚养。
姜家的名声虽然比不上唐家, 可也是北城屹立近百年的大姓世家。姜夫人虽是唐家嫁出去的女儿,是唐文茵的姑姑, 可即便如此,也不该她来抚养唐文茵。
唐文茵的父母呢?为何忍心与女儿多年不见?
恐怕,她们这些人知道一些内情。
那么, 唐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此时的承乾宫内,长清看着较往日空荡荡的屋子, 忍住心中酸涩, 给唐文茵递上一杯热水。
“娘娘, 您喝口水暖暖身子。”
唐文茵摸着温热的杯璧,平静地看着她, “长清,别浪费炭火烧热水了。”
“娘娘,烧水的炭还是有的,您冷不冷?奴婢将炭盆抱到屋子里来。”
“我不冷,长清,你别忙活了,休息一会儿吧。”
唐文茵微微屈指,叹息一声:“只怕这段日子要苦着你们了。”
“你和白洪涛将炭全分给他们吧,叫他们都回屋子休息,在屋子里暖和暖和。”
长清脸色大变,惊道:“娘娘,若将炭分给了他们,您以后用什么?”
唐文茵摇头:“他们本不该跟着我受苦。”
长清便劝:“主子和奴才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从前风光,承乾宫的奴才们出去也有脸面,娘娘如今受难,奴才们怎好比主子还要享福?”
唐文茵却坚持:“听话,长清。”
长清咬了咬牙,到底是听话出去了。
唐文茵透过窗,看着她将所有宫人聚在一起训话,不禁失笑摇头。
昭贵嫔有句话说的确实没错。
即使她不争不抢,还是会陷入无止境的争斗之中,让跟着她的宫人受苦。
原来,在宫里好好活着是这样艰难的事。
活了二十年,她竟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真是太可笑了。
她用手捂住脸,心尖疼得发酸,几滴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从指缝间流过,落在了脖颈和衣襟上,无声无息。
……
沈媛熙走出乾坤殿后,渐渐冷了脸。
绯袖觑了她一眼,头愈发地往下垂。
一直回到长乐宫,沈媛熙也没个好脸色。
绯袖自然明白她为何这般生气,默默地为她上了一盏热茶,立在一侧。
周长进弯腰走进来,颤声道:“娘娘,奴才已经确认过了。”
“日子太浅,太医虽不敢确定,但只怕八九不离十了。”
沈媛熙目光猛然一紧,手边的茶盏当即被袖子无情地拂落在地上。
她咬牙挤出两个字:“好啊!”
绯袖连忙跪下,神色却不算慌张:“娘娘息怒。”
“娘娘,桑宝林怀孕之事无人知晓,只怕连她自己也没察觉。”
所以,即便是流产了,也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
绯袖不紧不慢地将话说完:“娘娘若不想她生出来,法子太多了。”
沈媛熙看着她,唇边泛起冷笑:“是啊,你说的不错,本宫有许多法子不让她生下皇嗣。”
都不必她亲自动手。
*
十五日晨省时,郑初韫将三日后要与闻褚离宫,去国定寺看望太后的消息告知众嫔妃。
沈媛熙提前得了消息,一点也不惊奇。薛琅月却诧异地看着郑初韫,问道:“陛下和殿下一走,那后宫是交给谁来管理?”
郑初韫打量着她,笑道:“陛下的意思是让荣妃与你共同管理后宫,胡婕妤从旁协助。”
沈媛熙这才略微蹙了蹙眉,薛琅月和胡婕妤这时已经起身谢恩。
没见沈媛熙谢恩,郑初韫面色如常,又叮嘱了几句,才叫了散。
自莲淑仪被禁足后,沈听宜便只与许贵嫔、恪容华走的近一些。和胡婕妤却有些疏远了,大抵宫务实在繁琐,她顾不上与人来往。
初一晚上的事并没有传出去,知情的也只有皇后、胡婕妤和王美人。沈媛熙大抵还被蒙在鼓里,因为赵辞让的事,这段时日对沈听宜格外温和,虽然沈听宜对她也保持着原来亲近的态度,但还是有人察觉出了异样。
许贵嫔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小匣子,递到沈媛熙眼前,解释道:“荣妃娘娘,这是大长公主让妾身抄的往生经,您请过目。”
初二时,赵锦书又来了一趟皇宫,向沈媛熙传达了闻蕙的意思:多亲近两位公主。
沈媛熙心里虽然不喜,却知晓闻蕙是为了她好,因而,这次对于许贵嫔,她施舍了目光,“嗯,许贵嫔有心了。”
绯袖接过后,沈媛熙又道:“本宫许久不见两位公主了,许贵嫔若是有空,便带公主们来长乐宫给本宫看看吧。”
许贵嫔受宠若惊地笑起来:“是,妾身明白了。”
“今日天气正好。”沈听宜望着东边初升的日光,笑道,“娘娘,妾身想吃栗子糕了。”
长乐宫有单独的小厨房,做的栗子糕又糯又甜,沈听宜吃了一回,便记住了。
沈媛熙见她嘴馋的模样,不由笑道:“今早正好让厨房做了,本打算午膳后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