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宠冠后宫(222)
若素躬着身走进来, 低声:“殿下,方才昭阳宫来人给昭婕妤告假了。”
郑初韫并不意外, 淡嗯了声,只听若素继续说:“御前的今微姑姑也来了,向殿下给昭婕妤告假。”
安之快速地绾了个发髻, 侧眸好奇:“怎么都来了?”
郑初韫一怔,转念一想, 便明白了闻褚让今微特意过来这一趟的意思。
无非是为了沈听宜。
只是, 他这样体贴、用心地对一个人, 倒是罕见。
郑初韫眼眸里难得露出了一丝凉意,安之和若素看得心惊, 呼吸都轻了一瞬。
好在郑初韫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和颜悦色:“本宫知道了,昭婕妤既然身子不适,这两日就在宫里好好歇息吧。若素,请安过后,你便从本宫的库房里挑几株人参送去昭阳宫,让昭婕妤安心歇息,养好身子要紧,不必急着过来请安。”
若素点点头:“是,奴婢遵旨。”
安之觑了她一眼,一时默默。
郑初韫从镜子里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淡淡道:“想问什么?”
“奴婢只是没想到,陛下这样宠爱昭婕妤,一点也不因着荣妃……”她忙捋直了舌头,改口,“沈充仪的事,而受到牵连。”
郑初韫抬手抚了抚鬓角,笑得浅淡:“沈充仪是沈充仪,昭婕妤是昭婕妤,她们如何能相提并论?”
安之还是有些不敢确定:“昭婕妤的本事,当真有那样大吗?”
“大不大的,如今也不算看得出来,且看她以后能走到哪了。”郑初韫眼眸微眯,沉吟片刻,“看陛下的态度,她的路,还长着呢。”
新入宫的嫔妃可和她们潜邸旧人不同,都还年轻,有着自己的心气儿,都是不好相与的。昭婕妤这样得圣宠,难免不会有人眼红。
等郑初韫坐到凤椅上,受了嫔妃们的请安,果然,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殿下,昭婕妤今日又告假了?”
庆容华捏着帕子,虚虚掩在鼻尖道:“妾身侍奉陛下这么久,还没见过昭婕妤这般侍宠生娇的。莲淑仪,你说是不是?”
莲淑仪睨了她一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昭婕妤告假的次数确实前所未有。”
王翩若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们:“妾身听闻从前贞妃和充仪娘娘最得圣宠,便从未像昭婕妤这般吗?”
闻言,莲淑仪和庆容华却都沉默了。
胡婕妤见气氛凝固,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郑初韫,赶紧换了个话题:“月底就是殿下的千秋节了,诸位妹妹可都有准备?”
这话一出,殿内又热闹了起来,为着郑初韫恭贺,也不乏有人想起了去年的千秋宴。
庆容华转了转眼波,忽然看向唐文茵:“唐妃娘娘怎么不说话?”
薛琅月没来,沈媛熙被降位,唐文茵现在就坐在皇后的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也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话音一落,殿内不由地静了许多。众多的视线落在唐文茵身上,让她不由地想起了被叫到永和宫的那日。
唐文茵手指动了动,抬眸细望着庆容华的神色,她见唐文茵直直看过来,似乎有些惊讶,眼眸微微一愣,等了须臾,唐文茵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庆容华展了个笑:“唐妃娘娘,妾身瞧着您脸色不好,莫不是娘娘的生辰也要到了?”
话一说完,她又紧紧捂住了嘴巴,脸上满是歉意:“妾身不知娘娘的生辰,故而有此一问,还望娘娘莫怪妾身唐突。”
出乎意料的是,雅嫔开了口:“庆容华怎么会不知唐妃娘娘生辰?”
她这般问不是没有理由。
唐妃是潜邸旧人,又是高位娘娘,每年都该收到低位嫔妃的庆贺才是。若说她们这些资历浅的不知晓具体时日,还情有可原,可庆容华当初是和唐文茵一同进太子府的。
唐文茵不动声色地盯着庆容华,嘴里说着惋惜:“倒是可惜。庆容华不知本宫的生辰,本宫却记得你的生辰,说起来,去岁本宫还给你送去了贺礼。”
庆容华顿时浑身一僵。
唐文茵却浑然不觉,继续感慨:“本宫记得,从前的邱贵人来承乾宫送过两次生辰礼,只是这邱贵人如今成了容华,倒将过往之事全忘了。”
许贵嫔眼里染上一丝笑意,凉凉道:“是啊,妾身也记得这事呢。”
唐文茵眸光沉沉地锁定着庆容华,嗓音中带着压迫:“庆容华如今不过双十年华,却愈发得不记事了。”
她的嘲讽意思实在明显,令人无法忽视。
庆容华也没想到从前一贯温和有礼的唐文茵竟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且周身气势也格外慑人,叫她不由地想起了从前的荣妃娘娘。
她脸色蓦地一白,逃避地移开了视线,牙齿打着颤,良久,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是妾身失言了,娘娘恕罪。”
“庆容华只是失言吗?”唐文茵似笑非笑地审视着她,却仿佛不止是她。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字一字地敲在了在座的众人心上:“本宫看你只是不上心吧——难道你还能将荣妃和贞妃娘娘的生辰忘了吗?”
唐文茵漆黑的眼底辨不清情绪,平静地仿佛只是说了一句随意的话,可她惯来温和的眉眼却隐隐透着冷漠和嘲讽。
郑初韫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唇,抬起袖子掩面啜了一口茶,然后几乎淡漠地看着这一出突如其来的戏。
唱戏的人较从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场戏却并不枯燥无味。
庆容华被问得说不出话,王翩若往胡婕妤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噤了声。唯有雅嫔,坦坦荡荡地道:“唐妃娘娘,妾身记性不好,日后若是忘了给您送贺礼,还望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