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宠冠后宫(226)
许贵嫔瞥了她们一眼,忽地掩唇一笑:“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昭婕妤同我说过,她当时也去了梅园呢,好巧不巧,瞧见了姜御女出手伤人的事,听说当日看守梅园的小太监也瞧见了。”她停一停,眼波轻轻一转,落在桑才人身上,“桑才人,你挡在王美人身前,为此受了伤,可是不少人瞧见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唐妃娘娘,你说是不是?”
唐文茵心里略有诧异,看着话里有话的许贵嫔,再瞧着低了头一声不吭地桑才人,她不由地扬起了笑:“许贵嫔说的是,不过昭婕妤并未同本宫提起过此事。”
“如今想来,桑才人当时能不顾自身安危,挡在王美人面前,本宫实在是自愧不如,深感敬佩。”
桑才人垂着眼眸,只觉得她们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在她身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难堪,仿佛那些小伎俩早已被人看穿。
她不自觉地咬了下唇,两条细眉拢在了一起。
再次抬头时,她双眼含着水光,一副娇弱怜人的模样。
“妾身、妾身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随意挡了一下……”她摇摇头,看上去十分无措,“娘娘这般夸赞,真是折煞妾身了。”
唐文茵只觉得呕的慌。
她抿了抿唇,不想与她虚与委蛇,便缓缓别过了脸,却见对面的许贵嫔冲她无声一笑,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唐文茵心头一动,蓦然想起许贵嫔素来与沈听宜走得很近,所以,她是知晓些什么吗?
许贵嫔看着远方正玩的开心的两位公主,故作不经意地道:“说起来,这新入宫的嫔妃之中,就数桑才人晋位最快,不到半年时间,便从正八品升到了正六品。桑才人,你呀,可真是有福气的。”
可不是,新入宫的嫔妃之中,受过宠幸的良家子只有桑氏和王氏二人。而王氏分明比她受宠次数多,初封也高了整整一品,如今竟与她同起同坐了。
桑才人听完,吓得脸色都白了:“妾身能有今日这个位分,都是仰赖陛下的怜惜罢了,妾身是万万不敢当福气二字的。”
林婕妤适时地轻咳了一声,为她出声:“许贵嫔不过是随口一说,桑才人不必放在心上。”
许贵嫔倒是没拂她这个面子,淡淡笑了声,不再言语。
又坐了半刻钟,就各自散了。
桑吟慢慢站起来,看着唐文茵离去的背影,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忌惮。
小宫女扶着她的手,面上浮现一抹担忧:“主子,奴婢怎么觉得唐妃娘娘对您有些不待见?”
“不待见?”桑吟垂下眼睫,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声音又轻又细,“不过是因着姜御女的事记恨在心罢了。”
小宫女撇了撇嘴:“分明是姜御女划伤了主子,唐妃娘娘还记恨娘娘,真是没点肚量,难怪一直不受陛下宠爱。”
桑吟怔了一瞬:“唐妃娘娘从前也不受宠吗?”
她进宫时,唐文茵是管理后宫的明妃娘娘,即使后来被褫夺封号、禁足,又因着姜瑢受牵连被降了待遇,可在她眼里,唐文茵所拥有的东西也是她这辈子遥不可及的。
是她只配仰望着的人。
小宫女当即喋喋不休:“是啊主子,唐妃娘娘位分虽然高,却一直不受宠,若不是殿下抬举,唐妃根本不可能管理后宫……”
小宫女说了许多,桑吟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
闻褚将沈听宜送回昭阳宫,就因着朝臣求见回了紫宸宫。
沈听宜躺了半个时辰,只觉得身子都懒散了。
知月刚将殿内的窗子支开了半边,就见浮云从窗边路过,手里捧着一碟精致小巧的糕点,掀帘走了进来,道:“小厨房里做了一些桃花酥,娘娘现在可要尝尝?”
沈听宜支着下颌看了过去,一眼就落在了浮云微微红肿的指头上,“你做的?”
浮云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和羞涩:“是,奴婢跟着厨子做了一些。”
沈听宜其实并不大爱吃糕点,此刻却微微坐直了身子,捏起一块咬了一口。
浮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心下不由忐忑。
沈听宜咀嚼着,吞咽下去后,有些讶然地看着她,“倒是很合我的口味,浮云,你当真是第一次做?”
浮云立即笑起来,下唇间的黑痣也变得晃眼、生动起来。
沈听宜含笑听着她开始诉说,心绪越来越平静。
自长乐宫那晚的事情后,浮云就一直郁郁寡欢,众人诸多的安慰对她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可没想到,在她升了婕妤,有了单独的小厨房后,浮云忽然被转移了注意——她开始尝试制作各种各样的糕点。
浮云比沈听宜年岁还要小,今年堪堪及笄。她若一直走不出来那个阴影,迟早有一天会得心病,因此,沈听宜先前看着她,心里比谁都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浮云能好好活着,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她不敢想,倘若浮云因此事想不开,她会有多愧疚,会有多痛惜。那种感觉,不比先前失去知月少。
这样的痛苦,她不愿再感受第二次。
知月也捏了一块品尝,对着她一顿夸赞。
沈听宜便提议道:“如今御花园杏花开的也盛,倒是可以酿制几坛杏花酒。”
知月感兴趣地问:“主子,这杏花也能酿酒吗?奴婢还没尝过呢。”
“自然可以,世间有许多花都能酿酒。”沈听宜与她举了几个例子,惹得知月和浮云恨不得立即去采光御花园里的花。